本来我们估计以那女人的服务态度,给我们弄碗肉粉,至少也不下五分钟。但我们手中的香烟还没来得及抽上几口,那女人居然已经托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煮粉从里面出来,稳稳地放在我和苏振辉面前,然后又冷漠地侧身走到左边的一张木桌边背对着我们坐下,始终连看都懒得多看我们一眼。
她的裙子很长,即使坐下来,下半身还是严严实实的,连个鞋尖也没露出来。
吃碗牛肉粉还被人这样无视,对我来说还是第一次。
但诱人的牛肉粉香味一钻进我的鼻孔,几乎饿扁的肚子马上产生反应,叽里咕噜的一阵乱响,就连生气的功夫都没有了。
正在此时,一阵山风不知从何处刮来,有点阴森森的,我和苏振辉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我没有多想,抓起筷子,翻了翻碗底的粉条,正要往张开的嘴里送,苏振辉却忽然一把拉住我的手,生生把我拽住。
“怎么了?”我不解地问苏振辉。
不知怎么的,苏振辉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异常,抓着我的手更加用力:“我、我肚子疼,真的……扶我出去方便一下……”
他说话的声音居然有些发抖。
我吃了一惊,连抓住他的肩膀:“肚子痛?好端端的怎么会肚子疼了?你一路上没吃什么东西啊?,不会是饿的吧?”
“不知道,可能急性肠胃炎发作了,快,我、我真的不行了……”苏振辉不由分说地颤巍巍站起。
那女人转过身,冷冷说道:“你们的粉钱还没给呢?”
我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憋屈,大声道:“我们只是去个方便,过一会儿就回来,还怕少你的粉钱?你会不会做生意?”
苏振辉的手肘往我身上碰了碰,示意我不要出声,然后二话不说,抖着手从衣兜里掏出十块钱放在桌面上,对坐在旁边的女人大声道:“老、老板娘,给、给你粉钱,不用找了!我们先去方便一下,急死了!”
他半拖半拥地拉着我,边呻吟边脚步踉跄地向大排档外面的岭坳走去。
那女人只是冷冷地看了我们一眼,站起来拿起桌上的那张人民币,迎着昏黄的灯光细看,仿佛在辨别真假。
我靠!不会吧,那只是十块钱!我忍不住心生鄙视。
“你到底怎么了?不会有什么事情吧?”扶着苏振辉沿着村路转过一片竹林,我焦急地问。
苏振辉二话不说,一把反拉住我的手,脸色苍白地对低声吼道:“快跑!”
不由分说地撒腿就跑,比兔子还快。妈的,原来他没病啊!
我不知道他犯了什么邪,跟着他边跑边生气地追问:“到底怎么了?牛肉粉不吃了?”
苏振辉却什么也不解释,只是一味的拉着我沿着夜色笼罩兼且崎岖不平的乡村公路狂奔,边跑边催促:“快、快、快!……”
呯!一不留神,苏振辉的脚绊到一块石头,连着我一起摔得七晕八荤。但苏振辉不顾疼痛,爬起来拉着我又是一阵狂奔。
我从来没见过苏振辉如此紧张和恐惧过,刚才他肯定看见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一连跑了十多分钟,苏振辉频频回头看,最后终于觉得没什么人追来了,我们也都感觉精疲力竭了,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弯腰直喘气。
“你、你小子到底看到什么了,看把你吓的!害得老子连粉都没得吃,跟着你疯跑!”我上气不接下气大声责问苏振辉。
苏振辉脸色苍白地抬起头向我瞪眼道:“吃吃吃,就知道吃,你、你没看见那女的有什么不同吗?”
我没好气地摇摇头:“你说那老板娘?没看出来,她怎么了?”
苏振辉又气又急,冲我吼道:“她根本不是人,你个死脑筋,难道你一点都没看出来吗?”
我吓了一跳:“不是人,不是吧?你到底看到什么了?”
苏振辉嘿嘿冷笑,像是讽刺我,又像是在自嘲:“看到了什么?刚才你有没有注意看她的裙子?”
我摇摇头。
苏振辉脸色苍白,一字一字说道:“我注意看了,她的裙子里根本就没有脚!”
我一时没转过弯来,愣愣道:“没有腿,那她怎么走路啊?……”。
话一出口,随即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大脑瞬间一麻,浑身冒起鸡皮疙瘩,语音变得结结巴巴:“你是说她、她……是、是……”,那个字在我舌头上来回滚动,却像遇到了什么障碍物,始终没有能说出口。
苏振辉点点头,山中升起了一轮圆月,他脸上苍白的神情清晰可见。
“开、开始我也没在意,如果不是因为那阵风卷起了她的裙角,我也不会发现她的裙子里面什么、什么也没有……”
他的话像一股阴风从我们身边刮过,四周一切景物包括空气,无不瞬间变得阴渗渗的吓人。
“你是说,我们进了**,那那位阿姨不就危险了吗?我们要不要回去救她……”我吃惊道。
“救个屁啊!其实一开始我们就错了,她也根本不是人!”苏振辉的话说得斩钉截铁,“你没发现她挑担一点力气都不用吗,居然走得比我们还快!”
他的陈述像是唤醒了一场莫名的噩梦,我越想越感恐怖,刚才要不是苏振辉急中生智阻止了我,真不敢想象我吃下的会是什么……
妈的,晦气,怎么老遇到这玩意?我心里又惊又怒,却一点办法也没有,真想把身上携带那两件邪物一扔了事。
“吱……”,正在此时,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