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秦阅隐隐作恼,立刻追上去要抓王忱。
然而王忱反应比他要快多了,他直接一蹦,一头扎上了两人的kingsize超大床,把自己卷进了被子里,“我坐了一天飞机累死了,睡了,你自便吧。”
秦阅额头上登时青筋突起,“你起来,这是我的床,你要休息去客房。”
“谁说这是你的床了?”王忱从被子里露出一双眼,“这枕巾枕套床单被罩都是我从淘宝的,床垫是我去家具城开车拉回来的,最多这个床架子是你刷的卡,搬家工人还是我找的,你哪来的脸皮说这是你的床??”
“……”秦阅被骂得瞬间熄火。
王忱突然提起的那些以往的细节,就像是从黑夜里坠落的星星一样,带着璀璨的光明一点点照亮他灰暗的世界。
秦阅的拳头被攥紧,放开,又攥紧。
可他还是妥协了。
“你……好歹换个睡衣再上床。”
王忱躲在被子里咧着嘴笑,冲着洁癖王点了点头,最后兴奋地整个人都钻进了被子里。
啊——他回来了!!
回到了他和秦阅的家!回到了他和秦阅的床上!回到了他和秦阅大战过三千回合的床上!!
啊,被子枕头上都是秦阅身上的气味!卷着被子都像被拥抱!
就在王忱裹着被子左滚三圈,右滚三圈的时候,秦阅已经神色复杂地离开卧室了。
他把家里空调的温度又调低了几度,生怕一会主卧的床上出现一具被自己热死闷死的男尸。
然后他默默去找了一套新的床单被罩。
王忱终于按捺下激动的心情,从乱成灾难的床上爬起来的时候,秦阅刚好拿着床套进来。
连话也不和王忱说,秦阅径直就去把被对方弄成一团的被罩拆了下来,一言不发地开始换新的。
王忱一看就知道秦阅这是嫌他不换睡衣就上床,洁癖发作。
他忍不住抱着胳膊在旁边笑,连这样日常琐碎的生活现在都让他感到珍贵和幸福。
半晌,他才走到秦阅身边,抖开了床笠,帮着对方换好了床单。
没有人说话,但很宁和。
王忱情不自禁,从秦阅身后主动抱住了他。
秦阅的身体僵了一瞬,却没有拒绝。
“我好想你。”王忱把脸贴在了对方背上,“我在山西的每一天,每一个晚上,都在想你。”
秦阅握住了王忱的手,极轻地回应:“……我也是。”
当晚。
王忱如愿以偿拉着秦阅一起钻进了被窝,生怕秦阅疏远他,王忱还跑去把空调温度又调低了几度。两个人一起挤在被窝里,真是说不出的舒服。
如果不是这一天从山西到北京奔波得太累,王忱都想直接骑到秦阅身上来一炮。
可他一天情绪透支得厉害,洗完澡吹干头发,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秦阅在黑暗中等了几分钟,才慢慢地坐起身。
身边的人睡着了。
不再笑了,不再折腾了,也……不再说话了。
他睡得仿佛很踏实,身边的人坐起来也毫无察觉,甚至他的嘴角还残留着一点睡前欢笑的弧度。
可是秦阅却在这个人身边一点都睡不着。
那是和王忱根本不一样的身体,不一样的体温,就算用了同一款沐浴露,身上也有着属于一个陌生人的体味。
那是陌生人的面孔,再好看也不是足以亲近的人。
他根本无法接受自己和对方同床共枕。
又熬了一会,秦阅倍感疲惫,却还是无法成功入睡。挨着这个人,他只觉得浑身僵硬到无法回温,短短几秒却仿佛走过千年万年。
他低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爬了起来,拿上床头的手机,不动声色地去了客房。
不知道是回了家,还是因为之前的疲惫攒了太多。
王忱一觉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他一睁眼就发现床边落了空,只以为秦阅扔下他一个人上班去了。王忱立刻弹起来,冲出卧室大喊:“秦阅!”
“嗯?”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王忱吓了一跳,差点从楼梯上滑下去。
幸亏秦阅眼疾手快,伸手捞了对方一把,“怎么了你?”
王忱回头,但见秦阅嘴里还咬着牙刷,胡子也没刮,俨然是刚从主卧的洗手间里出来。王忱松口气,只怪自己草木皆兵,赶紧赔笑:“没事没事,想问你早上想吃什么……”
“早上?”秦阅看了他一眼,扭头回了洗手间,漱口吐了嘴里的泡泡才说,“已经中午了。”
王忱嘿嘿笑,追在他屁股后面进了浴室,“是不是和我睡睡得特别沉特别好?”
“……”秦阅没好意思说是因为前半宿失眠他才起这么迟,索性沉默,对着镜子刮胡子。
王忱厚脸皮惯了,也无所谓秦阅沉默的态度,直接在对方身后脱了裤子解手,水声哗哗里他追问:“那午饭想吃什么?自己手擀面来不及了,你冰箱里还有什么?吃简单点还是想炒菜?”
秦阅从镜子的倒影看,但见一个陌生男人在他的马桶里小便,心里一阵说不出的别扭,走神间,刮胡刀就不小心划了脸,“嘶……”
王忱闻声当即扭头,见秦阅脸上赫然是一道浅浅的血痕,他吓一跳,随便把裤子一提就要凑过来看。
秦阅见状连连往后退了两步,头皮发麻地低吼:“你先洗手!”
王忱:“……”
他举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