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继续拷问,因为已经有答案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兄弟,正常正常。”许荆南装作啥也没发现。
周文港松了口气,趁许荆南低头喝酒之机,偷偷拿袖口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他感觉有些不自在。
这回许荆南主动发话了:“这个话题跟案件无关,你继续说孟标的情况吧。”
周文港这才放下些戒备,不过他没有再急着说话,而是拿起筷子去夹一粒花生米,却半天也没有夹起来,于是转而夹一条鱼放入口中。
许荆南忍住笑,他可没有忘记此行的任务。
他端起酒罐子和周文港碰了一下,继续引导思路:“孟标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一些异常,否则我想你也不会着急见我。”
说到正事,周文港终于进入状态。
“没错,这个孟标失踪前和回来后完全就是两个人。爱好、生活习惯、说话方式甚至表情都完全不一样。烟是一根也不抽了,以前邋遢得很,现在居然每天洗三次澡,感觉都有洁癖了。说话口齿也清晰,思路也没以前混乱,真是判若两人,以前神情木讷,脸大无脑,现在——好深沉,我敢说,他绝对不是我认识的孟标!”
许荆南插话道:“那唐青的事他还记得吗?”
周文港撇撇嘴,道:“这哪能忘得了。”
许荆南道:“他们是男女朋友吗,我很好奇,你们研究所的所花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个在你口中一无是处的人?”
周文港居然也同样激动:“我也不清楚,其实我来到这个单位之前他们就已经是男女朋友关系了,刚才我也说了,这件事发生以前应该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关于这方面,他谈及的很少,我也不好意思问;不过我可以感觉得出来,他和唐青的关系应该是有些问题的。”
许荆南道:“什么问题?”
周文港想了想:“大概还是门第的问题吧,反正孟标肯定是条件比较差一点,比起唐青,差距是挺大的。”
许荆南道:“你的意思是唐青有些看不起孟标?”
周文港不太确定地点点头:“有这感觉,至少作为同学,唐青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过孟标这个人。”他忽然没有说话的**了,每次提到唐青,周文港的神色就有些不自然。
“如果这个孟标是个冒牌的,我不想唐青受到什么伤害。”他总算如实说出如此热心案件的最重要原因。
许荆南突然想起一件事,他问道:“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们单位的领导曾经说孟标失踪时带走了一份机密文件,这件事研究所没有追究吗?”
周文港叹道:“所里许多年来一直风平浪静,突然出这么个事,大家也是有些手忙脚乱,那份机密文件其实并没有丢失,只是有个同事领用时忘了签名而已,这是过于敏感、草木皆兵了。”
“你怎么会这么清楚呢?恐怕你还没资格经手机密文件吧。”许荆南道。
周文港点点头道:“那是自然。但这件事确实是柳总亲自出面澄清的,在管理人员会议上传达,当时我负责端茶倒水,无意间便听到了。”
许荆南没有再问,他需要好好想一想,今天的会面已经达到预期,更深层次的问题他知道周文港也回答不出来。
于是他举起啤酒罐子,笑道:“有什么新情况就联系我,我一定会帮你的。今天我们好好喝几杯,案子的事我们会继续调查,你放心,我们会保护好应该保护的人。”
周文港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不知为什么,他的情绪忽然有些低落起来。
今天是不是与外人说太多了?特别是关于唐青的事,他突然有些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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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亭听完许荆南的汇报,神色有些凝重起来,倘若这个孟标当真是冒牌货,最终目的何在?如果说案件才刚刚开始,幕后的操纵者们究竟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呢?此时暴露目标究竟是能够中止犯罪还是打草惊蛇?如果不果断出击是否连调查的最佳时机都会失去?
最重要的是,下一个受害者会是谁?
这是他目前最担心的,太过平静的局面往往令人难以捉摸。
他决定跟四哥好好探讨一下,当然这次不可能再用写信的方式,直接打电话就行了。
“敲山震虎之后最好静观其变,有些事真要发生,可能也非你我能够阻止。”电话那头的陈天宇沉默片刻,“这个唐青或许知道些内情,适当保护也是对的。”
他刚刚挂断电话,另外一个号码打进来,没想到却是徐景元。
“研究所领导同意重新立案,不过他们要求私下调查,不要打扰他们正常的工作和生活。”徐景元的消息不由令李一亭精神大振,没想到敲山震虎如此轻易生效,倒也出乎自己的意料。
他决定明天就去探一探这个神秘的机构。
虽然手头还有一张最高检的侦探社招牌,但不一定有他这个假处长管用,这一点他再清楚不过。
如果身份被揭穿,不要说调查,可能连研究所的大门都没办法踏进去。
在敌人出乎意料的时候,可能更需要速战速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