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走的是商户,可是这般小小年纪就能独当一面的女子,还真不容小觑。
卢卷当下清减了上次在宫中相遇时戏谑的语气,言语间甚是有理有度,这才稍稍恢复了琼娘心中那个前世当朝大员的沉稳形象。
看来,二人方才商议的事情甚是重要。琅王将琼娘正式引荐给了好友后,便起身要走。只是临行时,趁人不备,偷偷拉着她的手道:“任你胡闹了这么久,也差不多该收心了。下个月二八乃是极佳的日子,你早些与父母通气,本王到时候托媒人去你家说亲去。”
琼娘一听,瞪眼道:“哪个说要嫁你?还请琅王莫要胡闹。”
可是不顺大爷耳的话,一向进不了琅王的耳朵。只见他说完之后,便是衣袂翩然,潇洒地迈着大步离去了。
再说那柳萍川,失魂落魄地回了家中,却等来的哥哥柳将琚的雷霆震怒。
当她进入内院时,只迎头被大哥打了一巴掌,一个没站稳,趔趄得摔在了地上。
尧氏立在一旁,却是铁青着脸,没有过去阻拦。只开口道:“进屋子再言,立在院子里校训妹妹,成何体统?”
原来柳将琚回府之后便提审了那外院的管事。那管事先前嘴硬,可是挨过了嘴巴子后,牙齿都被打得稀松,再挨不住,便一五一十地尽说了。
柳将琚气得双手颤抖,便将母亲尧氏叫来听。
尧氏先前闹不清儿子这是要审的哪门子官司,可待仔细听清了后,整个身子往后一仰,气得差点昏厥了过去。
“那高管事莫不是满嘴的胡言?萍川一个好好的闺阁女子,怎么可能想出用娼户诬赖人的下作手段?”
柳将琚似乎料定了母亲会这么说:“儿子已经审了萍娘内院的丫鬟,她的妆匣盒子里少了月钱,正好跟高管事给那暗娼的银两对上……除了她,我们柳家还有谁会如此一门心思地跟琼娘过不去,母亲,你再姑息,是不是等我们柳家的家风败落得什么都不剩了,你再追悔莫及?”
听儿子这么一说,尧氏立刻闭了嘴。若是萍川犯下别的错处还好。她这个做母亲的念在她之前吃的苦楚上,也会包容些。可是这事儿,却被事主抓了正着,闹到了官府之中,实在是太出格了,这是要拿她家老爷的清誉往粪坑里扔啊!
尧氏也忍不下去了,觉得不惩戒一下女儿,她还真不知要再闹出些什么幺蛾子。
只是自己到底不忍心动手,便由着柳将琚这个当哥哥的去教训出规矩好了。
可是柳萍川挨了这一巴掌后,整个人好似刚刚被打醒过来。只恨恨地抬头道:“你这个大哥耍得好大的威风啊?我为何如此?这倒要问问你,我回柳家这么久,你可曾如亲大哥一般关心过我?母亲一味只知找寻我不如那琼娘的地方,但凡学得不够精心,便用话语点拨,似乎我哪里都不如琼娘。
她喘了口气,顶着一张肿了的脸,带着明显的恨意道:“爹爹呢,不管府宅之事,只是时刻提醒我露出小家子气,丢了柳府的脸面。而你呢,在你心里,那琼娘才是你的亲妹子,为了她,你不问青红皂白便上手打我,我如何不恨?我才是柳家的嫡女,为何你们一个个明里暗里心心念念的都是她!”
声嘶力竭的叫喊中,她是眼泪也是应声而下。
这次重生,她虽然得到了本该是自己的嫡女位置,可是也感受到了前世未曾有过的压力。
前世里,因着琼娘支撑着柳家的门面,那些个苛责提点,全是琼娘一力承担。而她只要安心接受尧氏满满的亏欠便好。
可是现在,她似乎明白琼娘前世里为何活得那般无趣了。顶着柳家嫡女的名头,便是半点差错都做不得。
这一世,尧氏少了许多慈母的味道,倒是处处露出嫌弃她的意味,那“若是琼娘,定然会做得更好”一类的话,听得多了,真叫人忍无可忍。
对!她就是要毁了琼娘,让她万世不得超生!只因为她是她柳萍川前世今生的魔障,至死都不能摆脱!
尧氏先前看到的,都是着萍娘乖巧可人的模样,哪里见过她这般毫无忌惮的入魔相?这下子便是出的气儿对,进的气儿少,唬得婆子高呼,拿了救命护心丹服下,才略略缓了口气。
见母亲这样,柳将琼也无心教训萍娘。只命婆子将她关入闺房,从今往后,内外院再有下人听了她的差使出去害人,一律发卖。
尧氏缓过气来,便颤着音叫来了管家,只吩咐他,少爷心慈,怕是下不去手。那高管事知道的太多,若是传扬出去,柳家可没脸做人了。
管家心领神会,小声道:“一个家养的奴才而已,得了主子的抬举,却没了章法,小的知道怎么去做。”
是夜,被关在柴房里的高管事被湿透了的草纸糊住了闭嘴。贴了六大张后,便自咽了气儿去。只对外宣称犯了急症,就这么没了。
因着是家养的奴才,他的老婆儿子也一律不再留在柳府。撵到了乡下的老宅里,也算是主子的恩典了。
尧氏原以为这事儿便自遮掩了过去。哪里想到,过了几日。柳家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