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恪或许会暗中加快速度,早些促成这件事。可自从他心里有了不该肖想的那个人——祁恪的心沉了下去,他竟然犹豫了。
不过片刻的恍惚,他便笑着点了头,答应下来。
陈莹满是期待的眸子瞬间被点亮,她在心中欢呼一声,嘴角也是忍不住的翘起,出卖了她强行矜持下的好心情。
说完了正事,她也舍不得走,故此便没话找话。陈莹的目光落在祁恪书案上已经习好的一篇字上,她不由走进去看,竟是一首蒹葭。
陈莹以为祁恪是写给她的,不由红了脸,声如蚊呐的道:“表哥,您的字愈发的好了!”
祁恪在心中苦笑一声。
“真的,您别不信!”陈莹急于证明自己对祁恪的夸赞,忙道:“武安侯嗣子的师傅,可是当朝探花,深得圣上看重的顾清顾探花!我在安阳表姐那儿看过他写的字,远不如您呢!”
顾清?
听到这个名字,祁恪眼中不由闪过一抹暗色。
他和沈惜确实有些关系,曾经顾清才进京时,十分寒酸,只能与同乡共赁一间院子。正是在在沈惜的养父母家附近。
只要想到顾清早两年认识了沈惜,正是她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似得最好的年纪,祁恪心头便染上了阴郁之色。似乎如今顾清还对已是永宁侯夫人的沈惜念念不忘,而顾清已经年少成名,却连续推了好几门亲事,足以证明他心中有鬼!
“阿莹过誉了。”祁恪谦逊的道:“我不过略通些皮毛。”
他竟一时忘了,顾清被圣上指给了武安侯嗣子做老师,这么说那日顾清也很可能在安阳郡主府!
沈惜也在那日的邀请之列……
“阿莹,那日我早些去接你。”祁恪在心中咬牙切齿的暗骂顾清,面上却风轻云淡的道:“你和安阳的关系最好,早些去帮着操持也是应该的。”
陈莹高兴的应了下来,想着还要准备衣裳首饰,力求那日把沈惜给比下去,故此没有多停留便离开了。
从始至终,她都没提过一句要看去烺哥儿,或是说再提要带着烺哥儿过去的话。
若是有烺哥儿在,那个人的眉眼也会更温柔些罢?
祁恪盯着被陈莹“认领”的那首蒹葭,忽然冷笑一声,把纸揉作一团,扔到了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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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和乔湛商议定了要去,沈惜便带着乔漪,安心的准备起那日要穿戴的衣裳首饰来。
那些窄身颇能展示身段的褙子自是不能再穿,沈惜便挑了件藕荷色绣折枝花卉的宽身广袖上衣,底下配了条粉色的绫裙,头上的首饰则是从赤金东珠的整套头面里,挑选了精巧又不失华贵的几件。
乔漪则是挑了件海棠红的收腰窄身上衣,底下配了条明蓝色的百褶裙,整个人看起来娇俏又明媚。
沈惜对乔漪的打扮很满意。
如今她已经十二岁,也是该在外走动的年纪。虽是还有三年才及笄,可实打实算起来不过两年多的功夫。要家世相配的容易,要脾气性格人品好,人要肯上进的,往后能对乔漪好——当然最重要的事乔漪自己喜欢才好。
这样挑拣一番下来,要花上不少时间。
当然乔漪也该多露面,先前乔三夫人以永宁侯府的身份在外交际,自是着重带着自己的两个女儿。乔四夫人也有两个女儿要照顾,自是顾不到乔漪。乔漪先是在家中守孝,而后又没人肯认真的提携她、带着她,便有些耽误了。
正所谓长嫂如母,这些事便得沈惜来。
虽是容氏也有心帮乔漪参详,可娴姐儿的婚事在即,还有个方姣,她也是有心无力。
是以沈惜早就在心中暗暗谋划着,乔漪也该在外头露面,她可是乔湛的嫡妹,长房的嫡女,岂能镇日里躲在侯府中,没几人知晓?
或许这事还能求助卫国公夫人、世子夫人她们帮忙……到底是乔漪的终身大事,她不敢轻忽。
“我们阿漪真漂亮。”沈惜想起卫国公府抬过来的嫁妆里,她才看过册子,里头有一个金刚石的的发箍正适宜乔漪戴,便立刻让人取了出来。
一个不小的紫檀木雕缠枝莲纹的盒子被抱了上来,打开去看,分为三层,竟都是镶嵌着金刚石的首饰,发箍、发簪、发钗,镯子等等,应有尽有。
“都戴上反而俗气,挑一两件点缀也就罢了。”沈惜拿起两样在乔漪发鬓和手腕上比了比,道:“你戴这个发箍,其余的让丫鬟先给你收起来罢,往后再戴。”
乔漪微怔,这样一匣子首饰价值不菲,又是嫂子的私产,竟又这样送了她?
“嫂子——”乔漪才想婉拒,却被沈惜给制止了。
沈惜摆了摆手,笑道:“拿着罢,原是你戴着好看我才送你的。赶明儿我瞧上了妹妹什么东西,再讨要时,妹妹哪好意思不给?”
乔漪心中一暖,她知道嫂子的好意,便也没有推脱,大大方方的收下了。
往后的几日,两人便一齐“恶补”关于赴宴人员的知识,总算能把那些贵人都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