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瑞没想到一下子从天意盟跑过来这么多人，他不但没有一点高兴的意思，反而还非常害怕，他知道自己的影响力有多大。所以他也知道这些人里肯定有人是带着目的来的。

就算是真心投奔宗政瑞的人，也知道这里面有蹊跷，他们也很想知道，眼前这位穿着花衬衫花裤衩，踩着人字拖的年轻老板，到底用什么办法来筛选奸细。

李租然说他没有激动，江湖就指着他旁边的一个人说道：“你去摸摸李租然的脉搏。”

这人名叫林牧，是跟着宗政瑞多年的老人了，他刚把手伸过去，李租然就退后了一步，向宗政瑞喊道：“宗哥，我可是奔着你来的，这是什么意思？要是信不过我就直说，在哪儿我都能混口饭吃，没必要搞这套吧？”

很多人都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就算李租然要说这些话，他完全可以在别人给他把了脉之后再说，那样更有说服力，现在这样，反而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了。

宗政瑞用枪指着李租然，冷声道：“大个儿，你跟着我宗政瑞也有三四年了，我不知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既然老板觉得你有问题，你就让林牧给你把把脉，又不会让你掉块肉，对吧？”

李租然无奈，只好让林牧给他把脉。

“老板，他的心跳……很快。”

江湖拍了拍李租然的肩膀：“小子，别人不敢和我对视，错开眼神也就算了，但是你却不一样，我发现你的瞳孔在收缩，心跳在加速，你在害怕，对吧？不要解释，我也不想听解释，我只想知道，你是谁的人？”

李租然低着头不说话，他其实比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了解江湖，所以他知道，自己说的越多就暴露的越多。

“那么，让我猜一猜。”江湖对着李租然调皮的眨了眨眼，贴在他耳边悄悄说道：“你是天幕的人，对不对？”

李租然的脸色大变，暗叫一声糟糕，他刚想有所动作，就被江湖突然提膝顶在了腹部，李租然的脚都被顶的离开了地面，可见江湖用了多么大的力量，这一下突如其来的重击，让李租然抱着肚子像只虾米一样蜷缩着倒在了地上。

江湖吩咐宗政瑞带着两个人把李租然脱了个精光，又看着他们拳打脚踢的忙活了半天，才躺在摇椅上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都让开，给他腾出足够的空间。

“政瑞，录像！”

宗政瑞拿出了手机，调好了录像功能，然后向江湖点了点头：“老板，准备好了。”

“嘿~手不要抖！”江湖邪笑一声，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表情阴森狰狞。

李租然挨了一顿胖揍，也只是咬着牙关没有出声，直到江湖抬手使出了禁断索，李租然才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的脚筋被齐根割断，江湖这是防止他到处乱跑。

江湖的手在半空中舞成了一片虚影，别人不知道江湖用了什么魔法，只能看到李租然身上飞出的一块块血肉。

惨叫声越来越大，卧室里的林淑怡猜到江湖肯定又在杀人，她忍不住掀开窗帘向下看去，只看了一眼，她就捂着嘴冲进了卫生间。

很多人听说过凌迟这种酷刑，但是从来都没有人见过，今天这些人算是长见识了，不过他们之中很多人都宁愿自己没见过才好，省的以后半夜被噩梦惊醒。

一个女人最先挺不住了，她把头一歪就吐了出来，这就像一个信号，瞬间引起了连锁反应，几乎所有人都开始抱着肚子呕吐。

酷刑持续了十几分钟，李租然的血肉铺满了草坪，只剩一具残破的躯体偶尔在血肉堆里抽搐一下，那森森的白骨在灯光下反射出渗人的幽光，让人仿佛置身于修罗地狱。

江湖仰天长笑，状若疯魔。他想起了圣城学院的阳光、美丽的萨琳娜、从欧洲起航的油轮、集装箱里那死不瞑目的黑西服，还有埋在非洲丛林的孩子，最后他想到了远在魔都的慧子，于是他拿出了电话，拨通了慧子的手机。

虽然连胆汁都吐出来了，可见到江湖这个样子，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噤若寒蝉，生怕吵到了江湖。

“老婆，我想你了。”

“夫君，你怎么了？我很担心你。”

“没事，我很好，就是你不在我身边，连个分享喜悦的人都没有。你不知道，今天的月亮又大又圆，就像我在沙万摸进你房间的那个晚上。”

“夫君，我这边的月亮也很圆，就像我把自己交给你的那个晚上一样。”

“所以……”

“我们同在一个月亮之下。”

江湖不是没想过把慧子接到东夷，但后来他还是把这个念头抛在暂时放下了，他初来乍到，身边血雨腥风，正在漩涡之中奋力搏杀，万一慧子出了点意外，他后悔都来不及。在大陆反而安全得多，他相信袁布黎一定会替自己好好保护她的。

“你在魔都要好好的，注意吃饭，早点休息，要是想我了，就随时打电话给我。”

直到多年以后，有些人还清晰的记得这一幕，就在那个郎静的夜晚，一个年轻人带着温柔的微笑，踩着血肉之中的一具残尸的头颅，和远方的爱人说着甜蜜的话语，那画面毕生难忘。

打完电话，江湖接过宗政瑞递来的手机，翻看着他刚才录制的视频。

“心理素质不错嘛，只有小幅度的抖动，以后继续努力。”

画面确实不抖，那是因为当时宗政瑞的身子已经僵住了，他好几次压制住胃中的汹涌，眼眶都快瞪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