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偏偏仍未出手,那掌力已触及衣衫之时,他猛然深吸口气,胸肋之处瞬
间凹陷下去,勉勉强强避过了已老掌势。
白嫂双眼一瞪,大步踏上,短粗十指带着开碑裂石般的雄浑掌力连环进击,
招式大开大,浑不似女人该学的功夫。
南宫星不敢怠慢,抖擞精神左踏右挪,转眼已倒退数丈,脚下画出一个半圆,
看似步履踉跄颇为狼狈,却始终能在最后关头堪堪避过。
三十招外,白嫂双掌一圈,低喝道:你不肯接招,老娘就和你斗到半夜!
看谁耗得过谁!
单靠轻功身法,南宫星有信心就算打到半夜也不会让她打中半招,但对方并
非起了杀心,出手也都在最后关头留着转圜余地,目的如何一望便知,他只好歉
然一笑,突的向后纵出丈余,抬手道:前辈不过想知道晚辈武功来历,何必大
费周章,直接问上一句不就是了。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说我就肯信么?白嫂双眼一翻,冷冷道。
南宫星侧头一看,白若兰颇为担忧的望着这边,白天英、白天武不知何时也
已到了,身后还站着唐门本家的三位,看来至少也已观望了三两招。
唐昕见他跳开,忍不住道:没想到,你的轻功还真不错呐。
南宫星微微一笑,道:不敢当,献丑献丑。
看来即便为了此后行动的便利,也该对身份有个交代,他轻轻叹了口气,转
身走向空地边的树木,纵身而起,拽了两片叶子在手。
他走回到空地当中,微笑道:晚辈的师承好认的很,诸位一看便知。
话音未落,他扬手一丢,两片树叶高高飞起,摆动落下。他长吸口气,沉腰
弓步,突然双手齐出,在空中一抓,那两片叶子仿佛被微风牵引,一颤一晃,落
向他双臂之间。
他屈指横扣,一双宽厚手掌此刻却显得灵巧非常,就连只懂剑法的白若兰,
也看得出此后行云流水般一招招击出,尽是分筋错骨的厉害手段。
擒拿手的路数虽多,却少有一门打得像他这般好看,衣袖飘翻,指掌时隐时
现,明明是扭腕捏筋的招数,却偏偏带着一股仿佛摘去少女头上珠花般的温柔。
而他双手出招之际,那两片叶子始终悬在他掌臂间圈出的那块空间,时上时
下,却始终不得坠落。
诸位看仔细了!他最后高声一喝,双手突然向内一拂,十指如风凌空虚
抓不断。
随着他这一招出手,那两片叶子竟叶柄相贴,叶片上下摆动,变得好似一只
穿花绿蝶,翩翩飞舞在他手臂当中。
直到他双掌一翻,收招于身侧,那两片叶子才依依不舍的分道扬镳,转动着
落在地上。
白嫂看到此处,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白若兰和唐昕都是一脸迷惑,唐行杰只是傻愣愣盯着自家妹妹,并未细看,
唐行简眉心微皱,似乎想起什么,但不敢确认,只是望向白天英白天武兄。
白天英与白天武对望一眼,交换了一个眼色,都是一样微微点了点头。
白若兰可等不及他们在那边酝酿,径直跑到南宫星身边,匆匆问道:小星,
你这是什么武功?好像变戏法似的,真好看。
南宫星微微一笑,并不回答,而是看向白天武。
白天武长长出了口气,似乎也为此感到安心许多,他略一颔首,道:这套
情丝缠绵手,江湖上只怕已经至少十年不曾有人见过了。不知骆兄的痴情剑,是
否已从那湖底捞回。
这一句,已足够叫旁边的年轻人知道南宫星师承何人。
离别刀,碎梦枪,痴情一剑成绝响。
不论江湖势力争斗的如何惨烈,浪子游侠的传说,往往传诵的更加广泛,人
们更喜欢的,是鲜衣怒马,是快意恩仇,是把酒言欢,是英雄美人,而不是那些
见不得人的勾心斗角。
所以当年在生性浪漫的年轻人中,这一句话代表的三个人,兴许比狼魂和天
道还要出名一些,名头最亮的时候,甚至不输给同时期的江湖四绝色。
最后一句,指的便是痴情剑骆严。
出道的头五年,他叫多情剑,纵马欢歌,美人在侧。之后的三年,他叫无情
剑,剑气如水,光寒十州。再之后,他叫痴情剑,创下情丝缠绵手,沉剑于无名
小湖,直至突然之间隐匿武林,无影无踪。
南宫星道:家师并未打算将那把剑捞回,否则晚辈也不会两手空空行走江
湖不是。
白天英笑道:既然是骆兄的高足,你又何必绕个弯子靠碧姑娘帮忙,我白
家虽然与骆兄只能算点头之交,但怎么也不会怠慢了如此有为的少年。
南宫星只道:家师一贯教导晚辈行事不应引人注目,再说碧姑娘恰好欠了
晚辈的人情,托她帮忙,也算与她清了瓜葛。
白天武叹了口气,道:可惜南宫贤侄运气不佳,正好赶上白家多事之秋,
否则我还能好好尽一尽地之宜,也不至于像现下这般,还要麻烦贤侄你多多帮
忙。
他们既然与骆严平辈论交,此时对南宫星也只有改口,不好再为了亲近称兄
道。更何况白天武也起了私心,改称贤侄,对他来说总是方便的多。
南宫星洞若观火,加上本就有这心思,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