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娜每天都会抽出一点时间上医院看望袁木,医生说他也许会在那一天突然地醒过来。开门的男子长了一张马脸,因为背了光,曼娜用了很长时间才看清他三十多岁的年纪。他的脸实在难以分得清他到底是喜是悲是哀是怒,男子半张了嘴巴,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牙齿。他从上到下一身黑,加重了病房里与世隔绝似的阴森气息。他的目光从看到曼娜的第一眼起就再也没有离开。脸上没有表情,所有的皱纹都原封不动地放在原处。他的目光又生硬又锐利,像长了指甲。“你就是曼娜,我不知该称呼你阿姨还是姐姐。”男人开口说话,声音显得生硬,看来习惯了外语。“随便。”曼娜淡淡地说,并不是故作姿态,而是她的心里确实没有底气。“他就是袁先生的公子。”病房里还有袁木的那个女秘书,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一脸幸灾乐祸似的。袁公子直勾勾地看着她,曼娜立即避开了对视,再一次和他对视时曼娜发现他的目光更硬更利了。袁木身上插满了管子,脸色却比瘫倒前显得红润,曼娜装模做样的帮他掖好床单。“我想应该跟你谈谈。”袁公子开口,曼娜心头一慌,她问:“就在这?”“好的。”他用眼角示意女秘书回避,那女人极不情愿地扭着屁股走了,门被重重地关闭。“我知道,我爸是因为你才落到这地步的。”他坐到对面说,曼娜很是委屈,她说:“你也这样想的吗?”“我爸有身上有很多的病,糖尿病、高血压,而且心脏也不好。最近的这些年他洁身自好,从不近女色,我不知你怎有如此的魅力,让他连生命都不顾。”“这怨不得我,男人那个不是fēng_liú成性。”曼娜早就不耐烦他的满腹牢骚,她直勾勾地望着他。袁公子极不习惯与她面对面地对视,一双眼只是想躲。曼娜发现他的眼角有些斜挑,有一种天成的fēng_liú态。
“曼娜,我这样称呼你你不生气吧?”他慢条斯理地说,曼娜一言不发,他再说:“我一直是反对我爸在内地投资的,他偏是不听,结果,也许他把自己的后半生都断送在这里了。”“你怎不想他在内地敛了多少财产?你怎不想他在这里有多风光多威风?从上到下他一手遮天呼风唤雨,这是另的地方他都不能得到的。”曼娜有些生气,她说得挺急的,胸口微微地抖动着。“反正我不喜欢内地,老头我要把他带往美国,那里的医疗设施治病的条件更先进,然后我会想把公司撤了。”袁公子说。“那我们怎么办?”曼娜冲口而出。“你放心,你们的股份一个也不少,现在的不动产可以分配给你们,我只是想带走资金。”袁公子踱着步子说。“这次,我带来了我的会计团队,他们会把这一切都安排好的,至少,不会让你们这些股东吃亏。”曼娜有些心慌意乱,袁木的这棵大树倒了,董事会的那些人个个如同饿狼似的,以前,在她还没有得到这些股份的时候,曼娜倒是可以坦然地面对。可现在真的拥有了这些庞大的资产,曼娜可是不愿意轻易地让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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