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里楚剑青每天跑步，蹲两个小时的马步，在学校就看道家典籍，每天过得悠闲充实。秦红泥在家给他演示了几招容易上手的实用招式，看起来都是功夫电影里用烂的大路货色，但她打出来却有一股灵气，楚剑青也就照着一顿乱打，进步不大。

期间他还抽空去了一趟南家，齐姨依旧是热情非常，给南落的所谓补习也自然变成了两人的闲聊时间。楚剑青问起了自己的那副素描肖像，南落俏皮一笑，说快完成了，到时候自然会给他。临走的时候，南落说这周六是自己的生日，到时候会有个舞会，希望他能参加，楚剑青想到自己答应了陈清欢，只好如实说时间冲突，南落明显有些失望。

转眼到了周六，也就是和陈清欢约定的日子，楚剑青在镜子前反复整理发型，确认自己今天达到了颜值的顶峰。既然是舞会，好歹得穿得正式一点，楚剑青拿出了自己那个坑儿子的爹留下的西服，穿上后意外的很合身，让他觉得自己隐约间真正有了大人的模样，可是开始来一段轰轰烈烈的恋爱了。

楚剑青到学校的时候刚五点半，没想到陈清欢已经站在校门口，远远地朝他挥手。

楚剑青这时候有些纠结，因为他突然想到要是自己和陈清欢真的好上了，但是高考之后又要去深山老林修炼不知道多久，这显然是件麻烦事，总不能把她也带上吧。

“来了，今天挺帅的嘛。”

陈清欢的话打断了楚剑青的思绪。她今天穿着一套蓝色的低胸晚礼服，身体的曲线被合身的晚礼服完全的展现了出来，一举一动，隐现玲珑，胸前浑圆饱满，有一种随时要跳脱而出的感觉。

陈清欢似乎被他盯得有些不习惯，低头装模作样地摆弄了几下，楚剑青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尴尬一笑。

“我们这就过去吗？”楚剑青问道。

“恩，现在过去也合适，打个车吧。”

在路边招了个车，陈清欢说了地址，两人就坐在车上沉默起来，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两位是附近大学的情侣吧？看你们这打扮，是要去参加什么聚会吗？现在的大学生活真好，像我们那时候，每天就只会在学校里游荡，追女孩子最多不过是拿着把吉他到女生寝室楼下狼嚎一曲，唱得不好还得被泼水。”中年司机似乎嫌气氛不够尴尬，讲了个极其冷的笑话以后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两人四目一对，相视一笑，没有作答。

其实楚剑青挺向往那样的大学生活，穿着白衬衫，提着破吉他，在心爱的女孩面前欢快吟唱，看她眉目如画，看她笑颜如花，这就够了，这就比世界所有的东西加起来还多。要是那时候旁边坐着的女孩还是现在这个女孩，大约也就一生无憾了。

“你准备去哪儿上大学？”陈清欢突然问道。

“没想好，到时候再看吧。”楚剑青敷衍说道。能不能上大学还不一定呢，万一一上山就是十几二十年，下山的时候iphone都出到二十多代了，配个曲面屏的话说不定都能当腰带用了。

“我准备留在南京，不想去太远的地方。”

“好啊，以后也不怕找不到你。”楚剑青脱口而出。其实不想找到的话，楼上楼下住个几十年都能天天错过。

陈清欢微微一笑，“是啊，以你的成绩，想去哪儿都没问题，以后出了国的话可得多回来看看老同学啊。”

楚剑青不太喜欢这句话，他觉得陈清欢仿佛是在给他们的关系下最后的判书，直接终审判决，拒绝上诉，就像人死后灵魂来到阎罗殿，阎王举着几个牌子思考着要判他进人间道还是畜生道。很明显，“老同学”三个字对楚剑青来说就跟饿鬼道并不二致。

到舞会现场门口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楚剑青谎称自己有点事，让陈清欢先等一会儿，然后就跑了三条街买了一束红玫瑰，心满意足地往回走。他并不紧张，觉得大不了送出去以后又被拒绝一次嘛，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楚剑青，这儿。”陈清欢又在远远地朝他挥手，只是这次旁边多了一个人，他们挨得很近，很亲密，她笑得很开心。楚剑青急忙把玫瑰藏在身后。

余破玉冷笑着打量楚剑青，似乎颇有些意外，他看出楚剑青身上的那套西装比自己的还要好。可是这并没有影响他愉快的心情，他知道今天的胜利者一定是自己。

“清欢，走，进去吧。”余破玉牵起陈清欢的手，直接示威，像一只野兽在领地上撒尿以显示自己的主权。

陈清欢回过头，对楚剑青笑着说道：“走吧，一起进去。”

“他可不能进去，不是我不想，可是没办法，我只能带一个人。再说，这里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余破玉冷冷说道。

陈清欢抬头惊讶地望着余破玉，“你开始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是让他来见识一下我们以后的生活，让他能安心地放……”

她捂住了嘴，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多伤人。

“你现在也可以选择，跟他留在外面或者跟我进去。”在陈清欢面前一向表现得很温柔的余破玉明显有些不耐烦。

陈清欢面色痛苦，泫然欲泣。

楚剑青双手在背后紧握着玫瑰，平静的脸上最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的，你进……”

其实他刚开口的时候，陈清欢已经转过头，依偎着掏出请帖的余破玉，向里面走去。

“对不起，我没得选。”陈清欢低头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