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一两千块钱,你非要去刨地。”周二条被自己到外务工的兄弟描述大城市的奢靡迷惑了,他的心开始蠢蠢欲动。
“听说隔壁村子有人在大城市里捡破烂,一个月都挣个几千一万的。”周二哥说道,因为知道自己要到大城市,他平时有事没有就去打听一些事情。
王二条嫌弃的看着周二哥,“你看你那点出息,一辈子只配给人家端茶倒水擦皮鞋。”
“总比有人不要脸,把自己哥哥的血都吸干了,就差把自己哥哥的骨头啃了。发了毒誓,老死不相往来,要用到哥哥的地方了,吐着舌头恬不知耻的往哥哥身边凑了。”周二哥一脸不解的说道,“二流子,说你了吗?脸色怎么这么难堪呢!”
“哥,我帮你鉴定完了,这个人不能深交,嘴毒心坏。”王二条冲着王大条气愤地说道。
“至少人家愿意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借钱给钱我。”王大条懒得搭理自己弟弟,“我们不是一路人,以后你可是工人了,我就是一个挖土的,到时候别在你同事面前丢了你的人。”
“呸,我找妈给我评理去。”王二条气冲冲地说道,这是大哥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没有给自己面子。
“妈说,在帮你,你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王大条凉凉的开口。
“大条,你这就对了,一定不能给你弟弟好脸色看,要不然一定会蹬鼻子上脸。”周二哥义愤填膺地说道。
“嗯,别管他,我们来谈谈正事。”王大条现在已经想开了,弟弟在他心里已经掀不起一点波澜,“我们几家的时候租两辆卡车去,把家居、锅碗瓢盆都带上,我都打听好了,如果我们两手空空去,一千块钱都不够置办这些东西。”
“行,车你们找,过两天就是我外甥女满月酒,这两天抽不开手。”周大哥赞同道。
“地,我媳妇娘家的亲戚给我们找好了,打电话来说,一亩地的地亩钱二百四,去年还是两百呢!”王大条说道,不知道一会还会不会长。
“也不贵,就是置办竹竿、薄膜花钱。”王大哥说道,“我们能带多少钱就带上吧,大城市生活不容易。”
“到时候我把拖拉机带上,犁地的时候方便。”王老条说道,能省就省,他们也没有多少钱。
“行,就这样安排,天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周礼说道。
玎玎满月酒的时候,周家三兄弟想着以后就到南方去了,这次大家没有扣扣搜搜,该置办的东西一样没少,给足了小慧婆家的面子,小慧算是高嫁,耐不住人家命好,又给郝家生了个大胖丫头,郝家人现在对小慧满意的很。
满月酒后,兄弟三人到南方闯荡的日子到了。这一天周家三兄弟心里都不好过,怀着对大城市的憧憬,看着家中已经年过半百的老父亲和老母亲,还有越发沉默地孩子,心里真是五味杂全。
周大哥蹲下双手握着秀秀的手臂,“爸爸妈妈到外边去给你们兄妹挣钱,让我们秀秀穿漂亮的衣服,可以有钱上初中和高中好不好。”
“我不要穿漂亮衣服,我不要念书,我想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秀秀挣脱开周大哥的手,跑到周大嫂面前,“妈妈,我想和你们在一起。”秀秀努力的睁着大眼睛,努力不让泪水模糊了自己的视线,粗鲁的拿袖子擦掉眼泪,泪水就像断了线一样拼命的往下流。
周大嫂这一刻心是疼的,“等你们放假了,爸爸就回来把你们接到那里,你们要听话知道吗?”
“妈妈,我和姐姐会听话的,求你们不要走。”小凉哭着抱住周大嫂的腿。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和父母分别这么长时间,以前总想着逃离父母的魔掌,现在父母把他们的触角收起来,没有东西跟随着他们,才真的很恐慌。
卡车的司机催促大家赶紧上车,他们要赶路,没有时间在这里耽搁。
周礼拉着王梅的手,看着周大哥家的院子,汨汨被他们哄骗到院子里玩小鸡了,“走吧,你肚子里还有一个,我们把汨汨带去不现实。”周礼拉着眼睛红肿的妻子上了车,自己偷偷地摸着眼泪,周礼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他暂时舍弃的一个孩子,他渴望父母,知道孩子对父母的眷恋,但是没有办法。
周大哥他们忍住把孩子抱上车的念头,爬到车上,不去看孩子,耳边响起孩子的哭喊声,心都碎了。
“你们赶紧走吧!”周父摆摆手,长痛不如短痛,走了好,起码有了出路。
卡车的启动声没有淹没孩子的哭喊声,行驶带过的烟尘,弥散在空气中。
汨汨听到声音,跑出院子一看,看到父母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张开手等着周礼回来抱她,“爸爸妈妈,我还没有上去呢!”站在路上恐慌的叫喊,她现在还小,不知道什么是离别,小小的心里知道一个事实,她要很久很久以后才能见到父母。
王梅回头看着小小的身影站在路上,惊慌失措面对着不该她这个年龄承受的一切,趴在丈夫身上不敢在回头看女儿。
周父拉着想要追车的孩子,“我们回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