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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阳台杂草横生,荒凉而陈旧。
当真是应了那句歌词——
“旧故里草木深。”
霍初雪扶住栏杆,往阳台下看了看,发现主卧下面就是后院。石桌石凳映入眼帘。枇杷树枝干高耸笔直,直直伸入云端。
原来她之前坐在院子里看到的那个背阴的房间就是贺清时的主卧。
贺清时“我太太生前喜欢栽花种草,就喜欢打理这些东西,家里都种满了。”
霍初雪笑起来,“很多蕙质兰心的女人都喜欢栽花种草,我妈妈也很喜欢,家里也种了很多盆栽。像我就不会,我这人比较懒,没那个心力去打理它们,还不如去花店买现成的盆栽回去摆摆。”
贺清时:“……”
他失笑,“这么说来我上次送你的那盆豆瓣绿被你养得怎么样?”
“我养得可好了,水和养料都没断过,它长得可健康了。” 她掏出手机,“不信我给你看照片。”
她说着就调出相册,拿给他看,“喏,你快看,是不是长得特别好啊?”
贺清时往前探身,照片里那盆豆瓣绿枝叶茂盛,苍翠葱绿,生机勃勃。不过就是长得太密、太多,花盆都快装不下了它了,明显是“发福”了。
咋一抬头,不经意间又扫到霍初雪领口之下的旖旎风光,那点肌肤白皙莹润,如白玉一样光洁剔透。
一时间喉咙一紧,身体一阵燥热。那种从心底衍生出来的羞耻感迅速蔓延全身,如烈火灼烧。
他赶紧收回目光,慌乱地退后两步,和她拉开距离。
霍初雪不明所以,问:“你怎么了?”
他强行压制住,说:“你该给它修剪一下枝桠了,别任由它疯长。”
顿了一秒,扔下一句,“我去下洗手间。”
颇有一股落荒而逃的阵势!
霍初雪看着男人匆忙的背影,一头雾水。这人是怎么了?
——
贺清时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不断用冷水拍脸,试图冷静下来。冷水浇在脸上,清凉无比,可始终压制不住心火。
那近乎透明的肌肤,那一抹柔软,属于女孩子特有的玲珑的弧度,娉婷的身段……如潮水一般汹涌而至,势不可挡,在脑海里一遍一遍回放,挥之不去。
他这是怎么了?他怎么对霍初雪产生了非分之想?
真是该死!
冷静,一定要冷静!
不行,他不能对不起苏缈!不要想了,不能想了……
——
再出来却不见霍初雪的身影。贺清时挨个房间找了找,发现她在婴儿房。
这间婴儿房设计得同样精致,粉色的墙纸,同色的蕾丝窗帘和桌椅,梦幻唯美。地板上铺了一层泡沫垫,红红绿绿,五颜六色。墙上画着各种卡通人物,各色玩具也堆得到处都是。
她四下扫了两眼,房间里同样没有孩子的照片。
之前一直都不知道贺清时原来是有孩子的,以为他只是丧偶。不过想来也是,他这个年纪,怎么可能会没有孩子呢。
屋子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婴儿床,上下两层,床架上挂着铃铛。手一过去,声响清脆动听。
她没管住手,一连敲了好几下,铃声响不停。
过了好一会儿,耳畔的声响才停歇。
“孩子也没留住吗?”霍初雪轻声问,喉咙发紧,觉得非常可惜。
贺清时负手立在婴儿床旁,声线低沉,“望川当时地震,我太太怀孕五个月,她和兰姨的女儿就在震中心。”
一尸两命,谁都没有保住。
第30章 第29世界
霍初雪陪着贺清时把别墅的房间都走了一遍。每间房间都是一个故事, 都是他和离开那个人的前半生。
她有些时候会羡慕他的太太, 羡慕她能拥有这个男人全部的爱,能被他所爱,被他呵护,陪他一起生活。哪怕妻子离开这么多年, 他始终眷恋着她,心里留有她的位置。
可有时候自己又会释然了,他再爱她, 她也没能陪他到老。老天爷给了她一个机会, 让她认识他,对他心动,爱上他。她只想不遗余力地去陪他走接下去的人生。
都说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离开的人会让在世的人对他们永远保留爱和眷恋。
可这样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心底留有亡妻的位置,是他长情的表现。薄情寡义的男人转头就把妻子给忘了,另觅新欢。这样的人一旦对另一个钟情, 那便是余下的半生。
他可以对离开的人眷恋和思念。但却不可以走不出来。
她想做的从始至终就是让枯木逢春, 让他从前尘往事中走出来,去过属于她和他的不一样的人生。
之前和好闺蜜乔圣晞提起这些,好闺蜜说她天真。她或许就是天真,这条死胡同没走到底,没拼个头破血流, 她就不可能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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