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活了二十多年,虽然没怎么轰轰烈烈过,但运气一向还是不错的。初中踩线考到青陵一中,大学又踩线考进a大医学院,每次都是运气眷顾。
这次自然也不意外。
她站在贺清时办公室门外等了没一会儿,她就听到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皮鞋踏过地板,发出有规则的声音,步伐沉稳而有力,步调紧凑。
她认得这个脚步声,是贺清时没错。
她欣喜转身,果然看到贺清时提着电脑包不紧不慢地往办公室方向走来。
走廊里阴沉,光线不堪明亮,男人一身黑,无声无息,像是从黑暗里行来。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一声压过一声,好似从她心尖踏过。
见到他,她那么欢喜,心跳加速。
喜欢一个人,见到他满心欢喜,欢呼雀跃。
她再也等不及了,一刻都等不了了,她必须要告诉他了。她再也不想和他打拉锯战,揣着明白装糊涂,默默隐藏自己的心思。也不想那么费力的找机会,找借口,只为靠近他。更不想时不时暗示他,那么辛苦。
她要和他摊牌,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自己喜欢他,想要和他在一起。她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哪怕结果不尽人意,也好过她那么辛苦的猜他心思,一个人想入非非。
她其实并没有自己预想的那么有耐心,她需要逼贺清时一把,也逼自己一把。
走廊里光线不足,从贺清时这个角度只能看到自己办公室门口站了个女人,可面容却是看不清楚的。他还以为是哪个学生来找他。当即加快脚步走过去。
走近一看这才发现竟然是霍初雪。她穿一件橘黄色t恤,黑色阔腿裤,背了个双肩包,扎着丸子头,一身的学生气。
他有一段时间没见过她了,如今看到,只觉得恍惚。
“霍医生怎么来了?”两人面对面,他一边掏钥匙,一边问。
霍初雪耸耸肩,笑得没心没肺,“我来找你啊!”
贺清时:“……”
“找我什么事?”他把门打开,推开,先迈进去,“进去说。”
霍初雪跟着他走进办公室,办公室又大又空荡,一张沙发,一张办公桌,三两盆盆栽,再无其他。
她打量两眼,睁着一双大眼睛,无辜地反问:“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
贺清时:“……”
她自顾往沙发上坐下,翘起腿,气定神闲地说:“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电话不接,短信也不回,我还以为你失踪了,这不就来找你来了。”
贺清时:“……”
贺清时放好电脑包,睁眼说瞎话:“你有给我打电话?我都没有接到。”
装,继续装!
霍初雪:“短信收到了吧?”
贺清时无辜摇头,“没有。”
“你敢把手机给我看吗?”
贺清时:“……”
自然是不敢的!
他静默不语,干站着。她给他发的那些短信他每条都看了,还在他手机里留着,他还来不及删。
他不愿接受郑医生揭露的真相,他不能接受自己喜欢上了她。既对不起苏缈,也是对她的一种亵渎。在他眼里,他们俩只是朋友,她只是自己很欣赏的一个朋友。他绝对不能容忍这种关系变质。
所以他只能回避她,和她拉开距离。只有那样他才能沉淀自己的感情,让内心重归寂静。他孤独而沉寂地守了苏缈十年,早已心如死灰,这只是意外。
很明显,他的故意回避,她都看得出来。这姑娘历来聪颖,最是会察言观色。
一时间竟然有点剑拔弩张的意味。
她敛了敛神色,从沙发上站起来,背起包,自然地说:“贺清时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贺清时:“……”
贺清时怔怔看着她,低声说:“我刚在食堂吃过了。”
他其实压根儿就没吃,不过就是在回避他。
霍初雪哪里会不知道他是在撒谎。她知道他今早一上午的课,这才刚打铃没过多久,他哪里有时间去食堂吃饭。
果然就像乔圣晞说的一样,贺清时就是在躲着她。眼下的情形已经很明显了。
她丝毫不为所动,就当听不出他的推辞,径自说:“你吃过了我还没吃,你陪我去吃。”
贺清时:“……”
他立在那里,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觉得头疼。难道这姑娘都听不出这是推辞么?
霍初雪快步走上前,两人面对面站着,中间只隔了一拳距离,近在咫尺。对方的表情都看得分明。
男人一副不知道该怎么怎么办的表情,很是头疼。
而她则是一脸无辜,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像真的听不懂他的话。她此刻的样子就像是一个耍无赖的孩子。
午后阳光透过玻璃大片抖落进来,办公室的几盆绿植奋力挺直枝条,叶片硕大,苍翠葱绿。
办公室里光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