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
秋秋转头看了一眼,笑着说:“想起以前我们在山上烤麻雀。”
“我记得我可没吃。”
“尝一口也算,对吧?你也尝了一口啊。”
拾儿笑了。
“说实话,烤的真那么难吃吗?”
那天她死赖活缠的让拾儿尝了一口烤麻雀腿,就那么一星星肉丝儿啊,结果拾儿回去后吐了。
“不,现在想想,一点儿都不难吃,那种人间烟火的味道……我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
他吐了,完全是因为肠胃根本就没有接触过除了汤药药丸之外的东西。心理上的不适应和身体本能的排斥。
可是现在想想,每一种新鲜的体验都有它的动人之处。那时候他们在一起,经历了许多的事,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每一件回想起来都觉得甜蜜。
和秋秋在一起的每一天,他都安妥的收在记忆中,不时会拿出来重温和回味。
“要不,咱们把它们烤了吃?”
水池里的白鹤仿佛查觉了他们的不轨意图,有些慌乱的挤到了假山石后。
秋秋笑了:“不了,现在没那么馋肉了。”
修为日渐精深,口腹之欲就越来越不那么重要了。她有好久都没顾上给自己收集零食,更没有坐下来好好享受一回零食了。
“你也歇会儿吧,这些天都忙得脚不沾地的,现在总算能缓口气了。”
三皇子没死,京城局面已定,天下也不会再有大的乱子了,他们来京城的目的算是达成了一大半。
想起那些在战乱中无辜送命的人,秋秋心情也不好。但是他们的做为,总算让更多人避免遭遇战火。
拾儿在她身旁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秋秋拿出绣着粉色花朵的那个乾坤袋,在里面翻了翻,拿出两块野枣糕来,递给拾儿一块。
两人就在这个多事之秋,坐在皇城一角的道观里,分吃着酸中透着甜味的野枣糕来。
那几只白鹤见没什么危险了,又确实觉得他们身上的气息亲近。这些小家伙虽然从生下来就被圈养,吃得是精细的米粮,可是不代表它们就失去了天性中的感应。鹤是一种相当有灵性的禽鸟。
秋秋看着这简直是傻肥圆的大鸟靠近。简直是哭笑不得。鹤眼睛睁得圆圆的看着她。秋秋把手里的酸枣糕掰下了一块喂给它,那只鹤张嘴就吃了。
估计是被喂食喂惯了,一点儿防范之心也没有。
傻鸟。
秋秋摸摸它的脑袋。
被圈养的禽鸟和野鸟的生活方式是完全不一样的,和九峰的那些灵禽更不一样了。
它们没有生存的压力,只要展现美丽的羽毛。点缀着这荒芜而美丽的宫殿就是它们存在的使命和意义了。
能这么活着也挺幸福的。但是道观里的人倒了霉,它们的待遇也跟着一落千丈。没人一天三次定时投喂。有一口没有一口的混日子。
“喜欢京城吗?我记得你以前老惦记着想来一次京城,还想看皇宫,现在都看到了。”
秋秋摇头:“不喜欢,你就当我是叶公好龙吧。京城的气太浊了,人心也太乱了,在这儿待一天都不舒服。”
“是啊。”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京城充满了各种、算计、争斗,确实不适合他们这些人久待和修行。这里的人太多,空气都是杂浊的,灵气十分稀薄。
“我们本不该来。更不该插手这里的事。”
拾儿轻轻咬了一口枣糕。
修真者拥有的力量太强大了,强到这些凡人根本难以抵御。他们随意插手人间的兴衰纷争,是不应该的。他们要走的路,和这些人不同。他们的路更艰难。现在这些人遇到劫难,他们出手可以轻轻替他们化解。可是谁能保证这插手的结果真是善果呢?如果是一段孽缘,反而会为自己添上业债。
一块枣糕吃完,曹长老遣人到后面来找人了。
“已经问出万蛊老人的下落了。”
赶着这个主谋倒霉,省得他们东奔西跑去寻找这个罪魁祸首。万蛊老人这回要来京城,是为了收网来的。他必定觉得,龙脉已经被截断,京城已经是群雄无首,杀得血流成河了。
这样的盛况对万蛊老人来说,是他多年布局终于见了成效,更有如老饕遇到了美餐,他怎么能不来验收、收割他的胜利果实呢。
可是今天这个去围截万蛊老人的行动,他们商量过了,不带秋秋去,让她留守。
留守就留守吧,这里也总得要个坐镇的人。
空玄他们几个都暂押在道观后的石屋里,秋秋有些奇怪,大内里头道观中居然有这样的石屋,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不过想想,越是宫里,越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多,这几间石屋真不算什么稀罕事。
空玄老和尚出气多,入气儿少。他没了求生的意志,身体里生机消逝的特别快。而贵妃则正相反,她叫一阵,骂一阵,现在正贴着门哀哀恳求。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被关在哪里,还以为是皇后的人把她关起来了。
另外屋里还关着别的人。秋秋摇摇头,这些人的事情其实本不该他们这些修真者来插手。
就象拾儿说的,这里不适合他们。
她在观里四处查看,瞧瞧这些在皇宫中求富贵的修道人修的是什么道。
不过留下的东西并不多。很多药材丹砂一类的东西,早就被抄走了。书本道籍留下的也不多,只是一些粗笨家伙,那些来拿人抄家的兵丁看不上又不便搬走,才留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