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秦梦芸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该怨他还是怨自己。若不是自己跑了回来,成了他的跘脚石,以香公子原有的计算,落下山崖时该是全身而退,绝不会像方才那样伤的既重且狠;就算原先身上负伤,若单只一人,也不会像负载两人时那般耗力。总而言之,这下可都是她负累了他啊!
偏偏想到这儿,秦梦芸的心下却是愈来愈甜,他是如此的重视她,竟拚着重伤之险也要保全她,不让她有丝毫伤损,全不像个得手后便饱食远颺的恶淫贼,若不是他已对她动心,怎有可能如此呢?
「这个嘛…也有不知道的,」嘴上淡淡地一笑,香公子突地像想起了什么一样,以脚代手在地上另一个包袱上头动了几下,全心全意都放在他身上的秦梦芸只听得耳边一阵窸窸窣窣,几件衣裳不知何时已飞到了身上来。
「先将衣裳穿上吧!免得着凉了。」将秦梦芸放了下来,香公子似是还贪恋着她如花盛放般的娇艳胴体,颇有点舍不得的将衣裳交给她。
一边穿着衣服,香公子一边笑着,那笑容微带阴沉,又似有些得意的邪气,秦梦芸可从来没有看过。
「那边有出路,可以直通到君羽山庄背后那小镇上头,那儿不在三派人马回师的路上,若只是隐在那儿,半月之内该当不必怕形迹泄漏出去。之前我已先在镇上盘了间小铺,待会儿我们就先去镇上,好好梳洗之后,再看看该怎么做。不过…在去那儿之前,我们可得先去看个「意外的收穫」。」
将换用的道袍穿上,衣裳虽有些旧,但此刻的秦梦芸就好像高潮的感觉还留在身上似的,举止行动都还有些酥软乏力,钗横鬓乱之中,一股女子特有的甜美意态,正不自觉地散放出来,迷离光下尤显娇媚。
轻轻地拨了拨还微微带汗的秀发,散出了一股脉脉娇柔的少女香气,秦梦芸樱唇微呶,竟不由得有些儿不高兴起来。她自己也知道,若换了在山下市中,以平常而言,自己这样的动作,能够勾来多少品头论足的好色眼光。
说句实在话,虽然娇躯仍有些儿酸软,颇想找个地方躺下来好好睡上一觉,但现在秦梦芸的芳心之中,只有香公子的存在,这姿态也带些勾引他的味儿,偏偏一向好色,连秦梦芸没有意愿时也要逗的她又舒服又难受的香公子,现在的注意力却像已转了方向,竟似将心神全放在坍落石堆那边。
才刚走近石堆,秦梦芸的神色已变了少许,也不知是她方才被採的太厉害,搞得感官都不正常了,还是真有其事,她的耳中,现在竟听到了微小的呼吸声,那声音既长且缓、层次分明,分明是有武功之人的呼息,修为还不低,难不成她方才和香公子狂欢淫乐的姿态,全都落入了旁人眼内吗?
想到这儿,羞红了脸儿的秦梦芸,不由得要对这香公子生起气来了,她虽也知道,像他这种大淫贼的手段,多半不会正常到那儿去,十招有九招是邪到自己也受不了的,却怎么也没想到,竟会搞到让自己的床笫狂欢之姿,全都落入旁人眼内的地步,也不知被这人看白戏看了多久,羞的浑身皆热的秦梦芸,不由自主地身形一动,躲到了香公子身后,真不敢亲眼看到来者是谁。
虽不知来者何人,但缩在香公子身后的秦梦芸至少知道,这人绝不是香公子看得起的人,光看香公子手脚毫不客气,一脚就将正伏在石上的那人挑的飞出数步,重重地摔在地上,就好像厌憎这人厌到不愿髒了手一般。只听得啪啪连声,也不知那人怀中揣了多少东西,一下子几乎全都落到地上来了。
表面看似对此人不屑已极,连一点儿精神也不愿放在他身上,但秦梦芸旁观者清,却看得很清楚,香公子虽只是用脚踢他,连眼睛都不看向他半分,看来像是完全没对他注意的样子,左手掌心处却紧扣着几粒石子,随时可以当暗器出手。
原先在被他抱过来的当儿,她还不知道香公子左手扣石是为了什么,但现在她可了解了,香公子之所以扣住石子,就是为了情急时用做暗器,以防不测,这才是老江湖的真正戒备呢!
虽然被这样狠狠地丢出去,但这人却是动也不动,手脚僵直,连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好像已被封了穴道一般,秦梦芸微一寻思,这才想到,当她扶着重伤的香公子进得门来,勉强掩去了声息,暂时免了被三派中人追杀之险的当儿,那时的秦梦芸可是又累又惊,一进门来便软瘫在地了,靠着耳边破风之声才警醒起来,想必那破风声响,就是重伤之下的香公子听出敌人声息,为了怕惊敌才不唤她,拚着伤上加伤,用上暗器将这人制住,才能制的此人到现在还无法行动。
想到此处,秦梦芸不由得暗恨自己,若她不要那么快松懈下来,耳目一如平常灵敏,进门之时应可听出此人声息,那香公子就不用拚着伤势加重的可能动手,或许那时他身体的情况也就不会那么危如累卵了。
走到那人身边,香公子脚尖一踢,那人的身子又飞出了几步,啪得一声翻了过来,原本跌的五官染泥的脸儿总算转了向上。
总算看清了此人脸孔,香公子微不可见地一怔,止住了步子,一丝诧色,在眼中一现即隐。
而秦梦芸呢?直到给香公子背在身后的手轻推了一下,秦梦芸才大不情愿地从他身后出来,才一看到这人的脸孔,心中不由得惊怒交迸,强烈的怒火登时将她脸上的羞意全然洗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