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好在里头干坐着,刚往屋外走了两步,却见兰芝和范筠相携而来。自打接了旨,莫欢就给两人写了信,兰芝和范筠刚在娴吟殿安顿下来,便来寻她说话。
三人在廊下说了一会儿话,引得院内的秀女频频回首来看。
莫欢无奈,一个院子里住着,恐怕得更加小心谨慎些才是,只好把兰芝和范筠往屋里请。
小喜给三人上了茶,便又轻手轻脚地退到屋外去,留她们三个一处说话。
兰芝端起茶盏轻啜一口,看着小喜的背影微微出神,范筠轻轻推了她一下,嗔道:“怎么了?”引得莫欢也去看小喜。
兰芝朝两人眨了眨眼,笑道:“没甚么。”只是觉得有些眼熟而已。
范筠睨了她一眼,挽了莫欢的手轻声道:“没曾想,你也来。”
兰芝把心中狐疑抛到脑后,口里也连声应和,叹了一声:“只可惜我住两日便要回去了。不然难得我们三个可以这样日日相见。”她进宫原就是走个过场,后日拿了香囊就回去。
范筠示意她噤声,虽说是皇家恩典,但也不能随意这样嚷嚷出来;再者这般说话,不是在刺莫欢的心嘛。
莫欢心里无奈,对着两位好友,倒露出一份愁闷之意。
范筠知道她心里不愿,拿了莫欢之前说过的话来劝:“先前你同我说,凡事总归是有解决的法子,焉知是祸非福。便是没有,也能走一步看一步。”见莫欢一脸迷茫无奈,又凑到她耳边轻声道,“既然都进来了,那就往好的想罢 。”
莫欢只能笑着点头。劝着旁人容易,劝服自己最难。最好的结果就是像兰芝那样被赐了香囊出来;心中也暗自念佛,盼着自己人丑嘴笨,被筛下去才好。
那几日她也细细想过,自己有没有可能被指给净空,可她有自知之明,依着自己如今的身份,也就是个妾。
再是心慕,她骨子里却也无法屈就。与其如此,那还不如不想罢了。
…………
十七那日,小喜捧着一套水红织彩绵缎袄裙替莫欢换上,又给她梳了个凌云髻,只簪了根精简的挂珠钗。
莫欢随着一众秀女侯在含章殿外,打眼过去,皆是一个样式的打扮。
出门前有几位秀女多簪了根珠钗,也被殿里的主事嬷嬷取了下来。
莫欢心中自我取乐,若把现代的那些个网红脸搁在这里,又是一样的衣服发饰,也不知这些个贵人能不能看出不一样来。
“姑娘们警醒些,下一轮该你们了。”一位圆脸嬷嬷走到莫欢身旁,又把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今日除了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太后娘娘也来了。姑娘一定要机灵些,若得了贵人的青眼,后头的富贵日子就是姑娘们的了。”
话音刚落,殿外侯着的内侍就朝那位嬷嬷打手势。
莫欢眉目轻敛,手心微微发汗,绷紧了神经跟在后头。到了殿内,随着旁边五个秀女朝上头三位镇山太岁见礼问安。
待上面喊了起,一旁的内侍才执了册子,挨个念着几个秀女的名字。
莫欢排在第三个,前头那位是达州知府嫡女,被赐了玉佩。莫欢听她颤抖着声音满心欢喜地谢恩。
莫欢下意识地紧了紧手里的水红素帕,下一瞬只觉得头皮发紧,听那内侍高声念道:“大理寺少卿莫征之女莫欢,年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