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6日南九水

奕珍春抱着一只三花的母猫踏上无尽的山道石阶。

猫有黑脸，黄耳朵，白肚子，全身都是三色交织的毛色。有着不受人喜欢的花色，命运坎坷的猫现在被他抱在怀里，那它现在必定是幸福的。

山道两旁的树落尽了叶子，目光越过盘虬卧龙的苍劲枝干，落到盘旋的飞鸟上。奕珍春没有站定，用稳定地速度爬着山道，三花猫困倦地发出呼噜声，在他的怀里安稳地睡着。

渐渐地奕珍春额头上见汗了，日头也达到了接近最高点的位置。那座陡峭的山上越走越快的白影，仿佛在平静地追逐着什么。如果这个世界有着神明的话，他定会惊叹这一刻生与死的展现。

洁白的温柔人影又走了多久呢？在能闻到香味的地方，他更加地抱紧了怀里的小生命加快了速度。

道观的红墙映入眼帘，香烛味道反而变淡了，奕珍春也放慢了脚步。穿过大门之后，三花猫也醒了，奕珍春挠了挠它的下巴，它回过来舔舔他的手指，随即停止了呼吸。

“大限到了吗？”奕珍禅在远隔五六步的地方一手背后，一手曲食指。轻呼了一声“慈悲。”

“嗯，家附近的猫。算着差不多到岁数了。”珍春感受着掌中还暖暖的、之前还是猫咪的物体。“十四年了吧，可惜没挺过这个冬天。”

“野猫亲近人很不容易吧，你也很辛苦啊。”从后殿走过来的，画风清奇的少年插话进来。不算高的个子，穿着拖到膝盖但不嫌小的白大褂。乱糟糟的头发搭配上红血丝黑眼圈，是缺乏睡眠者的标志。

“那你就猜错了，我家弟弟可是人畜无害的好人。只是一个人站在天井中间就会引来鸟雀停留的程度。让只猫死心塌地十几年也难表他万分。”珍禅开着玩笑拿来铁锹，塞到熊睿钊的手里。“你也来帮忙。”

熊也没有拒绝，接过铁锹和珍禅两个人一起挖一个坑。在一旁，珍春抱着没有生命的物体仰头看着天空。那里没有飞鸟，也没有湛蓝的天空，薄雾浓云盖着天空始终没有消散的意思。

……

待那只猫安葬好之后，熊又回到后殿的地下。元始天尊的正下方，有一个简陋的基地。

后殿的地下，曾在冯車演出现场出现的人都聚集在了这里。他们自称作，是对某种神奇药物进行实验研究的地下组织。

在以前，这种药刚刚出现时，仿佛一切笼罩着迷雾，没有人知道它从何而来，如何制造，有何作用。毕竟，它连感冒都治不好。国家将研究分析工作的一部分交给了青岛大学的医学部实验室。在知晓了药模糊的作用范围之后，国家封杀了这种隐患巨大的药物。销毁成品，禁阅资料……但对药进行研究的人员，对人类的未来和药的作用产生了幻想。

因为是过于美好的幻想，现在连说出口都像是玷污。但只是在脑海里碰一下，就知道那是jìn_guǒ、是剧药：全人类都能升格为更高级的样子，人人都是光辉闪烁的成功者。没有倒在污泥里的，被压迫的人。过去伟人举起旗帜，献出生命，奋斗了百年都还未竟的事业，今朝只要一粒纯白的药丸就能完成。全人类的解放！想着这种事，原本有着光辉未来的青岛大学医学研究部全体成为了被通缉的。

博雅楼最深处的某个实验室就此空空荡荡，落满了灰尘。

不能不说，遗臣会那群长不大的中二病和这种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的三有青年团体实在是不能相提。但实在就是命运弄人，两个团体就扯到了一起。

“大家，我们再谈论一下今后的方针吧。”熊揉着眉心和太阳穴，头疼在通宵熬夜后显得更加严重。“这种条件下，我们受到的限制还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