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特工麦耶和您跟着川特去了汉兹农庄?”眼镜儿低着头问。
“是的,”史达琳轻轻吸了口气,“……那天晚上,川特请特工麦耶和我吃了顿晚饭。饭后闲聊时,我随便问了一句当地有没有类似的失踪案,川特说有,刚刚发生在汉兹农庄。”
“川特提到的绑架案是怎么回事?”谢顶问。
“汉兹农庄早被荒弃了,只有一个54岁的单身黑人汤姆住在那里。其实,汤姆是川特的手下,负责在汉兹农庄看管被绑架的女子。两天前汤姆绑架、qiáng_jiān、杀害了一名黑人少女。川特发现后,设计出汤姆拒捕的假像,开枪打死汤姆。当时我们的调查给川特造成了巨大压力。他担心汤姆会坏事,索性借机杀人灭口。”
“然后您和特工麦耶就去了汉兹农庄?”眼镜儿问。
“是的。”史达琳垂下头,声音也不觉轻了起来,“我问能不能去看看现场。
川特满口答应。于是我们就到了那儿……”
几秒钟令人难受的沉默。
“根据您的报告,特工史达琳,”谢顶终于打破了沉寂,“刚走进地下室,川特就枪杀了特工麦耶,并且制服了您。”
“是。”史达琳的声音依然平静,但她起伏的胸脯明白地告诉大家她情绪的剧烈波动。
“特工史达琳,在要求县治安官川特带你们去汉兹农场之前,您是否和特工麦耶进行过协商?”眼镜儿这次抬起了头。
“没有。但是特工麦耶对此没有任何异议。”史达琳盯着眼镜儿答到。
“您和特工麦耶有没有向新奥尔良分局汇报去汉兹农场的行动?”眼镜儿又低下了头,仿佛要从面前的卷宗里发现什么。
“没有。”
“为什么?”
“我以为那不过是一次普通的搜查。那是一个已经被警方清理过了的犯罪现场。而且当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半,即使想通知分局,时间也太晚了。”
“我们能不能假定,您在一定程度上,低估了这次行动的危险?”
“是,”史达琳轻轻吸了口气,“……我忽略了县治安官川特是罪犯集团头目的可能性。”
“您是说您本应该意识到犯罪集团中有员警这种可能性?”谢顶插了一句。
“对,如果我足够敏锐的话,”史达琳沉吟了一下,若有所思道,“想想看,除了正在值勤的员警,谁还可以在半夜的高速上拦车?况且绝大多数失踪者都是独行的年轻女性,如果不是执法人员,她们怎么会主动停车?这是一个致命的错误。”
调查组的三个人都听出了史达琳语气中的自责。
“也就是说,”眼镜儿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您觉得一个合格的特工在调查中必须穷尽所有的可能性,包括执法者参与犯罪?”
“是的。”
“特工史达琳,在六月十六日,六月十九、二十、二十一日这四天,您没有回订好的酒店住。你住在哪里?”一直沉默的中年妇女突然开口了。毫无生气的语气。
“嗯,在特工麦耶家。”
“殉职的新奥尔良分局高级特工麦耶?”
“是。”
“为什么?”
“……我能否不回答这个问题?”史达琳在轮椅里悄悄扭了一下身子。
“特工史达琳,如果在您和特工麦耶之间存在着什么“特殊关系”,而这种关系有可能影响特工在行动中的判断和决策,那么我们认为您应该回答这个问题。”中年妇女的声音依然干巴巴的。
“而且,”眼镜儿补偿道,“过去的工作都充分证明特工麦耶和您都是出色的特工,有着敏锐的洞察能力。但在黛碧案上,你们却都忽略了犯罪集团中可能有员警这一极为重要的可能性。而这种忽略在六月二十二日带来了巨大的灾难。”
史达琳的脸色现在有些过于惨白,她想对着眼镜儿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特工史达琳,请原谅我同事的直率,”谢顶还在微笑,“但委员会始终认为,准确的判断能力是一名外勤特工的生命。我们必须吸取任何将来可以造成损失的教训。因此,澄清您和特工麦耶的特殊关系,对本次调查来说是非常必要的。”
“……我们相爱了,就这样。”
“您什么时间认识特工麦耶的?”
“第一次见面六月十五日,以前通过几次电话,为了蓓丝和黛碧的案子。”
三个委员会成员窃窃私语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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