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湛恭声道:“是。”
裴澈观察着前方的情况, 傅琛已经带着几位大臣退守到了殿前, 霍珊珊正在御敌,原本以他的能力他是不担心的,但对方动用了弓\弩手, 那霍珊珊就危险了。
顾清风从后方回来,见到周围的情况凝眸道:“阿澈,怎么样了?”
裴澈示意他道:“珊珊有危险。”
顾清风望去只见霍珊珊一人挡着李然带来的刺客军队,正要出手去相助时, 忽见那一道诡异的蓝衣身影。
因为隔得远,两人都看不清那动作身法如鬼魅般飘忽的人究竟长什么样子。
顾清风讶声道:“那个人是谁?身手这么厉害?”
裴澈盯着那抹古怪的身影,眸光深沉。
千里迢迢赶来给大梁的皇帝贺寿, 谁料居然碰上大梁内斗,宫廷政变,除了夜羌呼延灼、北狄的国师赵先婵,其他那几个使臣早已面色大变, 坐立不安。
毕竟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尤其是大梁的皇帝还坐在那儿不动如山呢,不过不安归不安,他们都没有出手相帮的意思。
这里除了北狄和夜羌,其他国家都是依附大梁的不起眼的小国,一来他们不想在这场政变中牵连到自己,二来,说句不好听的,一旦政变成功,他们可不想因为这件事得罪新帝。
相对于朝臣的大乱,各国使臣还都安稳地坐在席中静观其变。
呼延灼举杯朝梁帝敬了一杯酒道:“皇帝陛下,没想到我们千里迢迢来向您祝寿,您还费心为我们准备了这么一场大戏哈哈哈哈......”
梁帝和蔼笑道,回敬他:“贤婿说笑了。”
梁帝看向坐在他旁边不动如山的北狄国师赵先婵,这位须发皆白的老人此刻半闭着眼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
梁帝道:“赵老国师看来是累了,朕派人送国师先去休息吧。”
赵先婵藏在雪白眉毛下的眼睛缓缓睁开,眼珠子精明地一转,瞬间明白了梁帝的意思,他呵呵呵笑了,推辞道:“多谢陛下关怀,这戏还没演完老夫怎能提前退场呢?老夫虽然上了年纪,但还算一把硬骨头。”
呼延灼抚掌大笑:“老国师说的对,这么精彩的戏码怎么能错过?国师,晚辈敬你一杯。”
赵先婵谦虚着接受了。
梁帝微微一笑,吩咐道:“王湛,替朕向国师斟酒。”
“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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俪贵妃一动不动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她的脸色是异样的苍白,一只手正攥在桌下用力地拧住自己的丝绢,勾画精美的长睫微微低垂,额前那滴冰冷的汗终于滑落到她的颈边,又渗透进衣衫之中,顺着脊背流淌下令人毛骨悚然的幽冷。
她一杯又一杯地喝着自己面前早已冷掉的茶水,长睫微微抬起,余光扫向那龙椅上和列国使臣谈笑风生的男人,心中忽然漫起一片可怖的恐惧,恐惧之下是她一直不敢面对的那个想法
——这个计划或许陛下是知道的!他是知道的!
那模糊的惊悚如银针悄然刺入骨髓,手更紧地握紧了杯子,茶水悄悄溅了出来,那冰冷地液体在她手背上激起一片透骨的凉。
如果如果......失败了,他们所有人都会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
不,没有如果,没有......她安慰着自己,他们计划了那么多年,每一步都走得很谨慎。
她看向下座的那人,那人表情平静至极,那样的冷静让她也受到了些许的影响,她宁神,就听到耳畔有人一直在焦急地唤她:“母妃,母妃......”
“永安,怎么了?”她对女儿展开一个从容的笑。
“母妃,到底是怎么回事?”永安公主刻意压低的声音掺杂了一丝明显的哭腔,她再愚蠢也该察觉到了。
殿前厮杀,那飞射的箭矢,四处燃起的火焰,到处倒下的尸体......还有傅琛......
母妃在和齐王还有舅舅在谋划什么,而她是唯一的局外人。
女儿抓着自己的那只手上全是冷汗,她安抚似的拍拍她的手道:“永安,母妃一直不告诉你是因为不想把你牵连进来......母妃其实一直......”
“不!我不要知道!我不听!我什么都不知道!”永安猛地撒开她的手,像避开毒蛇猛兽似的一步步退开。
俪贵妃一把抓住她的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白皙的手腕上掐出一段醒目的深紫,她低低一喝:“没出息的东西!坐在这里不准乱动!”
“母妃,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永安泪如雨下低声哀求着。
“谁说你会死的!胡说!”看到永安全身颤了颤,顿了顿,俪贵妃放柔了语气:“安儿,乖乖听话,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齐王的计划不会失败的,到时候,他会是大梁未来的皇帝,你的舅舅都会是他的功臣,我们李氏一族就会成为大梁最荣耀的家族!”
“母妃会成为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