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地询问她在哪里。
顾悦微考虑到这到底是华旭的私人底盘,也不方便回复了地址,只说自己半个小时后回圣典,然而穆承延先赶了过来。
“我的人刚在机场接到你,你男朋友电话就打到我这来了。”华旭像个没事人般开口道。
“……”顾悦微。
穆承延很快来了。
他一路匆匆而来,黑色外套上面沾了点了类似寒松的湿气,短而利的发梢也同样带着湿气,看到顾悦微,甚至顾不上同华旭这个主人打招呼,只着急地询问她有没有事。
“没事。”顾悦微道。
穆承延淡淡地同华旭打了声招呼,然后拉着她道:“那我们回去吧。”
“嗯。”
顾悦微点头,任由穆承延牵着她出了别墅,上了车,对方却松了手。
坐在汽车的后座上,顾悦微这才发现穆承延的脸色有些疲惫:他的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眼白带着隐隐血丝,下巴上的胡渣都没刮,一向英俊的脸白得如一块冰冷,唇色也比平素淡一点。
顾悦微并不知道的是,穆承延昨夜连夜飞去了日本,收到她短信今早又赶早飞了回来,同她一样,已经一宿没睡了。
连着一天一夜没合眼,心头满是对她的担心,他下了飞机从记者口中得到情况后,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又往华旭这里赶。
看到她没有生病,精神正常,他比谁都开心,可同时,心头又有种说不出的憋闷与难受。
顾悦微自然也察觉到了穆承延的情绪异样,他从上了车开始,便放开了她的手,再没同她说过一句话,顾悦微想,他应该是生气了。
是啊,从出事以来,他的短信电话就没断过,然而她回国了,他却是从别的男人家里接到的她。
她想,他的生气是应该的。
理智上,她知道作为一个合格的女友,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安抚自己男朋友的情绪。
然而看着对方抿紧的唇,顾悦微心头却忽然生出一种疲惫感。
一种无力之感悄然漫上心头,让她没有力气卸下伪装去解释他们的隔阂。
她不知道在报道出来之后,他心头的她已经跌落到了何种形象,而她现在也没有力气去揣度他的心思,在不违背事实的情况下,给出最让人满意的说辞。
是的,到了如今,她依旧没有想好要如何面对他。
“我想先休息一下。”回到圣典,顾悦微先行开口道。
“嗯。”穆承延握着杯子的手收紧,平静嗓音听不出一丝情绪,“我先回公司了。”
他随手将水杯放在茶几上,抓了外套就要起身,甚至都没想要修饰一下自己的仪容。
顾悦微看着他疾步离去的背影,终究忍不住开口叫住了他。
“承延——”她唤住他,“你在生气吗?”
穆承延按在门把上的手一滞,没有回头,没有否认。
然后,顾悦微的声音忽然就消匿了,她正不知如何开口,穆承延忽然转了身:
“悦薇,开口说一句实话,真的那么难吗?还是你觉得对我坦白格外困难?”
他转头沉静地看着她,漆黑的眼清澈、寂寥,语气里有掩不住的失望。
疲惫同无力感再一度涌上心头,许久后,顾悦微长长叹了口气:“好,我都告诉你。”
安静的客厅里,顾悦微点了支烟,她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开始了自己的坦白:
“报道上的,全都是事实——”
开门见山,顾悦微第一次对人毫无保留地坦白,估计也是最后一次对人坦白,她像是要一下子将自己剥干净一般,一开口就直接交了底:
“我的身份背景,全是假的,比之前同你坦白的更糟糕,我不仅是单亲家庭,我母亲年轻时甚至做过站街女,有抑郁症,吸毒史。”
她毫不顾忌穆承延是何反应,语气里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我的三任继父,就如我上次同你坦白的一般,甚至更为恶劣:外遇、家暴、滥赌……我第三任继父,曾欠下巨款失踪,报道上那些的裸照,便是我十八岁时候,被追债到走投无路时拍的。”
“我之所以进入娱乐圈,只因为这行来钱快。”
“而我之所以能嫁给华旭,并不是因为我足够好运能在初进华联时便被华旭看上。而是因为——”说到这,顾悦微才难得地顿了一下,“是因为,我当初收到了酒店的房卡,在我在陪了华旭半年后,我怀孕了。”
说完,她的语气又顺畅起来:
“酒吧陪酒是真的,那时候华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