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被老父锁在府中,美其名曰“保护未来的武状元”。吴三桂心中不忿,穿越到明朝还没出过门,先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然后又遭人刺杀,只好把怨气都发泄在了那些石锁和刀枪上。庭院满地黄花堆积,如若不是一群府兵躺在地上呻吟,倒是颇有几分菊花残的意境。
“少爷厉害,我等输了。”
“少爷威武,放我们走吧!”
菊花残,满地伤。
那些府兵被吴三桂拿来当陪练,几个回合下来便躺倒了一地,现在躺在地上装死,却是再也不肯起来。
好端端的谁愿意当沙包啊!
吴三桂一顿拳脚,心里倒是舒服了些,看着地上呜呼哀哉的众人,稍觉愧疚。
哇,吴三桂,你真是蠢啊!空有轻功却不会用。大门锁了还可以翻墙嘛!
吴三桂咳嗽两声,两手一背:“绿萝,给众位兄弟来一瓶消肿止痛酊……额,那个啥,不对,是跌打万花油。”说着朝自己房里走了,小绿萝看了自家少爷那鬼鬼祟祟的眼神,闻弦琴知雅意,心领神会跟着少爷去了。
兵士们拍拍屁股站起身,甚是感慨,都觉得少爷从棺材醒后整个人变了很多,不似之前跋扈了。以前被少爷整蛊折腾的不在少数,黑历史啊……
吴三桂当然听不到兵士们的议论,此刻的他正在府邸的围墙外,歪着头看着骑在墙上的小绿萝,甚是好笑。
“少爷,我不敢跳……”绿萝骑在墙上,动也不敢动,带着哭声道。
“跳吧,本少爷接住你!”吴三桂手可提百斤,带着一个小萝莉翻墙自不在话下。可吴三桂翻墙时忽然起了一个恶趣好,有心想看绿萝的笑话。
小绿萝骑在墙头下不来,裙角坠了下来,倒真像是开在墙沿的一朵绿萝了!
吴三桂看得痴了,不觉吟道:“拂花弄琴坐青苔,绿萝树下春风来。”
“少爷还有心思念诗,呜呜呜……”绿萝掩面哭泣。
“绿萝,绿萝……可是这北方又怎会有绿萝呢……”吴三桂看着假装哭泣又透过指缝偷看自己的绿萝,不知怎的觉得绿萝长得很像一个人,可是那人总是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如镜中花,水中月。那个梦中的女子,会是谁呢……
绿萝眼见自家少爷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倒也没有继续哭闹了,这是紧紧伸出玉手扣紧那覆盖着青苔的墙壁。
收回思绪,吴三桂见她一动不敢动的样子,突然很想笑,可又看她嘟着嘴,这使得他心头一软,不再忍心欺负这个呆萌萌的小萝莉了,于是再次跃起,就要把她抱下来……
正在二人嬉闹间,与之相隔的另一条小巷里正发生着另一件事。
这条小巷人烟稀少,却是竖着一杆青幡,仿佛直入青天,很是突兀。可不注意看,这幡却又仿佛融入这街道的碧色之中,若有若无。
一个算命先生静静地坐在这幡下,他的桌上放着五枚铜钱,一个有些皲裂的龟甲,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可给人的感觉,这不像个算命摊,倒像个茶摊。算命先生目光痴痴地看着前方。小巷幽幽,前方并无一人。
不知过了多久,远方的地面出现一双赤脚。
这双脚很白,白得像女子的脚,踏在地上,似乎没有沾一丝灰尘。这双脚的主人走得很慢,可下一个呼吸间,人却已至算命摊。
这双脚的主人有一颗闪亮的光头,如果吴三桂看到肯定会这么形容。
可这光头看起来怎么都不和谐。因为这光头上有一块布。
一块黑布。
和尚一身粗布袈裟,上面叠了很多层补丁。随便一座寺庙的僧人看见恐怕佛心都会有一丝波澜。
百衲衣,象征着无上的尊荣。
全国只有三件这样的袈裟,无尘大师的身上恰好穿着那么一件。
可为什么他会到这里来?
算命先生很是费解。他在等一个人,可直觉告诉他应该来的不是这个人。
“施主,贫僧来了。”无尘和尚口宣佛号,一脸悲天悯人。
“我等的不是你,你走吧。”算命先生仍然痴痴地看着远方,他要等一个不姓周也不姓吴的人……
一阵微风拂过,柳随风舞,青幡岿然不动。
“我就是你要等的人。”和尚眼前的黑布微不可查地动了动,一只脚抬起,将落未落,一脸平静道。
算命先生终于看了他一眼。桌上的龟甲颤动了一下,五枚钱币轻鸣,随即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张三尺见方的木桌上。
“这是命,你得接着。”无尘那只脚终于落下。
他低头看了一眼,发现那只落下的脚有些脏了。他微微诧异,很快面色如常,从算命先生身旁经过,带起了一阵清风。
那高耸入云的青幡颓然坠落在地,发出啪的一声响。
“为什么?”算命先生眼里出现一丝迷惘。
“你用眼睛看,我却是用心。”
费力地扭过头,看着桌上五枚钱币,算命先生瞬间明悟。他眼里含着笑意,依旧看着远方,可是却已经没有了呼吸。
和尚轻轻地来,又轻轻地走了,不带走一丝云彩。
无尘和尚在桌上摸索一番,手抚铜钱龟甲,“看”了一眼。没错,他眼睛蒙着黑布,但的的确确“看”了一眼。他站在原地一会儿,面上浮现一丝诡异的微笑。
那龟甲和铜钱在他的手中化为齑粉,很快的化为灰飞,散在风中,成为风里的秘密。
“没有什么不可改变。”无尘喃喃道,又一步踏出,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