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身份的特殊性让萧宝儿猜不透十一的小心思,不知道同样是婢女,她怎么就得罪了十一。在她看来,都是最底层,相互倾轧没有一点意义。
萧华芳出来打圆场,道:“公主消消气,这事是我有错在先,竟忘了公主的属下不熟悉大夏规矩,没让人提前嘱咐一声……”
十一绷着脸对萧宝儿说,“还不赶快起来,难不成要我扶你?”
姚溪桐不顾众人的眼光,伸手扶起萧宝儿,温柔的说,“没事吧?”
萧宝儿瞪着姚溪桐,怎么可能没事,不发作是胸口憋得慌,一股劲儿正在体内四处乱窜。
“夫君,外头怪冷的,我们进去吧!”十一伸手拉住姚溪桐,并扭头对萧宝儿说:“那么喜欢站着,你就站这儿好好反省吧!”
厅堂的大门开了又关,看着众人离去,萧宝儿憋了许久的怨气随着鲜血喷到了地面,殷红的鲜血与白皑皑的积雪形成鲜明的对比。如此狼狈的模样碰巧被巡视的高勉看到,这人喊停队伍,递了块帕子给她。
“姑娘,我让人帮你备个房间。宴席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你这模样很容易生病,先去房间里休息会吧!”
萧宝儿擦擦嘴角,轻声说了句“谢谢。”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吐血,只知道那股在体内乱窜的怪劲儿没了,好容易恢复的武功也没了,整个人好像被抽空了一般。
午宴刚休,晚宴又上,萧华芳换套衣服的时间,宴会上的宾客也换了一拨。
十一对镜补妆,被酒气熏染的双颊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妩媚。
“公子,你怎么闷闷不乐的,还在为潇潇的事儿生气?听说府里的二公子备好房间让她去歇着了?”
“蠢货,暴露身份而不自知,真把自己当公主了。”
十一手中的粉扑应声而落,只见她一脸茫然的问:“还请公子明示,十一那个环节出了错误?”
“为什么要打潇潇?”
“她不识礼仪当众出丑,为什么不能打?我是北辽公主,自然要维护国家颜面。”
姚溪桐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假货就是假货,永远也真不了。
月朗星稀,萧宝儿刚把油灯吹灭,姚溪桐鬼鬼祟祟的摸到房内,张口就问:“怎么又不插门?”
萧宝儿没有回答,他径自点亮油灯,一脸愧疚的说,“今儿是我的错,有些事没交代清楚,还请公主不要责怪。”
“说吧,你都错在哪儿了?”
姚溪桐沉吟了一会儿,反问:“公主,今儿若是换个位置,十一不懂规矩就这么开门走了出去,你会如何?”
“该吃就吃,该喝就喝,什么都不做。”
“不怕席间宾客笑你的奴婢没有规矩?”
“我的奴婢为什么要懂大夏的规矩?我们就是不懂规矩,怎么啦?”
“你会为了北辽颜面责罚那个奴婢吗?”
“开什么玩笑,哪有主子会当着外人面儿打自己的奴婢?这和打自己有什么区别?北辽颜面,谁敢跟我说这话,看我不抽死他。颜面不是谁给的,是战场上赢回来的,输家要什么脸皮!”
姚溪桐真想让十一好好听听,一个真正的公主会怎么应对今日的场面。扇自己奴才耳光不是本事,敢扇所有质疑者耳光,那才是本事。
萧宝儿只是刁蛮,并不是蠢。十一假扮不了萧宝儿,除了蠢,她还缺少萧宝儿那种骨子里拥有皇族血统的骄傲。
“十一知道错了,正在屋里反省。今日的事儿不怪她,怪我,是我高估了她的智慧,以为她的家人在乌鸦手中,她就会乖乖听话。说吧,公主打算怎么罚我才会消气。”
萧宝儿很快就从姚溪桐的提问中悟出了十一打她的原因,笑眯眯的问:“怎么罚你都行?说实话,我看见你就心烦,乌龟一只,赶紧从我这儿爬开。”
见她在笑,姚溪桐好奇地问:“乌龟?何解?”
“得利就伸头,见祸就缩头,不是乌龟是什么?”这话骂的有水平,要知道乌龟就是王八,骂他乌龟还不如直接骂王八痛快一点。
姚溪桐道:“潇潇,我知道你还在生气,说吧,打算怎么罚我?”
萧宝儿扬手就给他一耳光,“我让你赶紧爬开,你固执地要接受处罚,真是有病!”
姚溪桐吃痛的捂着脸,“你明明笑了,为什么还要打我?”
“笑和打你有关系吗?”
萧宝儿的脾气远没有姚溪桐想象中那么好猜,瞧她先前笑得那么好看,还以为想通了,没事了……抬手这耳光却打得又准又狠,明显酝酿了一段时间,真是个不讲道理的女人。
姚溪桐似乎被打惯了,也没生气,只是问:“我们没事了吧?下次动手提前说一声,明儿还要去马场,脸肿了说不过去。”
早些时候,萧宝儿拿姚溪桐与宣泽作比,觉得两人是墨竹与青松,都非常出色。
眼下,姚溪桐正在泡茶,白皙的肌肤上残留着一个巴掌印,让他无比雅致的行为平添了几分滑稽。
一个大男人挨了打却隐忍不发,这脾性,不是乌龟是什么?又或者他留在这里别有所图?
水沸,姚溪桐将一个乳白色的镂空小球投入红瓷描金的茶盏,静置片刻,他问:“闻到什么味儿了吗?”
“蜂蜜,夹杂有某种果蔬的味道。”
“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