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言少叙,转眼间就到了夺旗行动开始的日子。一大早,荆泽铭便披挂整齐,率军出发,只余下方采薇等人在帐篷里等待消息。
“这是怎么个说法?上一次挑选队伍还让我们去看了,怎么这一回就不让看了呢?吊胃口也不是这么个吊法儿啊。“
方采薇是个喜欢热闹的,此时在帐篷里抱着两只团子走来走去,埋怨皇帝“不近人情”,这样激动人心的战斗,竟然都不给女眷们围观的权力。
梅姨娘在一旁温着牛奶,闻言便微笑道:“上一次不过是挑选队伍,看看也没什么,这一次却是真正的战斗,咱们女人怕是受不了那属于战场的肃杀之气,所以皇上自然不会再让女眷们前去观战。”
“这话不对,能有什么肃杀之气?又不是真正的战斗,不过是做样子罢了。”方采薇坐在床上,忽听身旁碧丝好奇道:“不是真正战斗,只是做样子的话,那要怎么弄呢?难道大家都不打架,只赛跑?看谁先跑到山顶夺下旗子,谁就算赢?”
“自然不是。”方采薇白了碧丝一眼:“要这样的话怎么能叫战斗呢?那叫长跑比赛。我听爷说,是真正要战斗的,京营实力不俗,他心里还不怎么托底呢。”
这下就连碧枫都好奇起来了,喃喃道:“可如果战斗的话,刀枪无眼,怎么敢说不伤人?若是因为这样一场夺旗行动,便自相残杀,甚至不论生死,那也……那也太惨烈了。”
方采薇忍不住笑道:“当然不可能。要知道这些队伍中可是有边军精锐的,京营那也都是精兵,怎么可能因为这个就不顾他们性命,就算别人答应,皇上第一个就不答应好吗?我听你们爷说,用的武器都是没有没有刃的,不会造成人员伤亡,但是每人随身要携带一些颜料,给刀剑棍棒抹上,不管是劈砍刺撩,只要打中了人,颜料就会在对方身上留下印记。”
梅姨娘笑道:“这倒是别开生面,只是有一条,若是这样的话,那肯定不会有人受伤,万一这些人耍赖,明明被人一刀砍中胸口,应该倒下了,但他因为身体无恙,还继续战斗怎么办?这岂不是要打个一天一夜才能决出胜负了?”
方采薇笑道:“会有御马监的人随行,万一真有人舞弊,就可以大声报告,到时候御马监的人根据颜料位置来判断对方有没有失去行动力,如果真的耍赖,会被狠狠惩罚的,所以我想,应该没人敢铤而走险。”
几个人议论了半天,方采薇又坐不住了,起身来到账外向四周张望了一圈,接着垂头丧气道:“这战场也太远了吧,连点喊杀声都听不到。”
梅姨娘也走出来,安慰她道:“这会儿是半上午,想来夺旗行动已经开始,不管如何,晌午前肯定会出结果,奶奶稍安勿躁……”
察觉到梅姨娘的话忽然停顿,方采薇纳闷看了她一眼,却见她眼睛直勾勾看着前面,但很快便低下头去,悄声道:“奶奶,是李姑娘。”
“哦?”
方采薇飞快扭过头去,果然就见李秋芳带着两个丫头,怀里抱着一只波斯猫,正袅袅走过来。
这是示威来了?不要开玩笑,结果还没出呢,示的哪门子威?或许终究还是心怀不忿,又见我总是按兵不动,所以忍不住了,想以交流闲话之名,前来对我进行挑衅。
心中想着,面上却立刻露出礼貌笑容,大大方方站在那里,等到李秋芳过来了,才微笑问道:“妹妹今儿怎么这样好心情,倒有心思四处闲逛了?”
李秋芳面上刚刚摆出的笑容就僵了一下:这女人真幼稚,上来就要占口舌之利,自己分明就是过来找她的,非说是什么四处闲逛,哼!以为这么说就能打发走我了?做梦。
这样想着,便笑颜如花道:“从来了猎场,也没过来见嫂子,所以心中想念,今日恰好闲得无聊,所以就过来看看你。”听见了吗?别以为我是来拜见你,不过是闲得无聊才来而已。
“有什么好看的?前天不是才见过?当时我坐在静嫔身旁,妹妹坐在芳嫔身旁,您那眼睛就差没掉在我身上了,就那么看了半上午,也没看够吗?哈哈哈!我竟不知道我有如此魅力。”
李秋芳:……
梅姨娘在旁边使劲儿憋着笑,以她的性情涵养,也差点儿破功,心里知道奶奶这是连虚与委蛇的心思都没有,直接就不想给李秋芳留任何余地。但她和对方到底还是认识的,只好在旁边打圆场笑道:“奶奶的魅力自然是大的,您就不用说出来了。秋芳妹妹,从你嫁去何府,我就再没看见过你,如何?你生活的好吗?”
唉!摊上一个心软的下属,真是无奈啊。
方采薇眼见梅姨娘给李秋芳递了话,知道自己“御敌于帐篷门之外”的打算算是落空了,只好笑着道:“也是,我只想着自己,却忘了你们两姐妹从前也是认识的,既如此,就别在外面站着了,赶紧进来说话,自家人,何必这么见外?”
李秋芳:……谁见外了?你堵在门口半天,让我进去吗?这会儿又假惺惺,呸!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无耻的女人。
因咬牙切齿地在心里好一番咒骂,连带着看梅姨娘都觉着是眼中钉肉中刺:这女人当初在府中,每次自己过来的时候,都能把她压得头都抬不起来,可凭什么?凭什么最后她能给表哥做妾,自己却要给一个草包做妾?每日里辛苦周旋。凭什么自己在何府锦衣玉食,可气色上竟然还比不上这两个女人,连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