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秦思重都看出方采薇是来者不善了,荆泽贤好歹也和这前大嫂“共事”过一段时间,又如何能看不出她眉眼间的煞气,因心肝儿抖了几抖,呐呐道:“嫂子这些天一直忙着,我哪敢去打扰?我常来秦兄这里,是因为风力水车的事,皇上也在催,我不敢不精心。”
“哦?是吗?”方采薇的目光轻轻从秦家兄妹身上掠过,见他们都点头,这才笑道:“这样啊,那我倒是错怪你了。过来,我有事要问你。”
“什么事?”荆泽贤缩了缩脖子,总觉着一踏出院门,自己就要沦落为砧板上的鱼肉。
“过来说。”方采薇眼睛微微一眯,于是荆二爷便乖乖走了出去。
“嫂子,什么事儿啊?”
就如同对于众人仍称呼她“奶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一样,方采薇对荆泽贤依然坚持叫她“嫂子”也没有反对过,此时见这前小叔子问的理直气壮,她的心不由放下了一些。
“我问你,你总往秦家跑是什么意思?你媳妇快生了吧?你这阵子不好好在家守着她待产,天天出来浪,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荆泽贤一愣,接着就叫起撞天屈来:“嫂子,你那弟妹在家里不知道多快活,前几日她才从表妹那里要了一半家里铺子掌管着,如今天天和姨娘在一起算计什么进货卖货收入什么的。你知道,我好不容易才脱离了这些事,如今怎么会主动往前凑?我看她挺乐在其中,也完全不是需要我的样子,自然就来忙乎我自己的事业了。”
“真的?”
方采薇有些怀疑,就见荆泽贤郑重举起一只手:“真的,怎么不真?前日皇上还催我呢,说如果风力水车真能研究出来,那是利国利民,千古流芳的好事儿,这不我这些天都和秦兄一起,为这事儿拼命吗?”
“我知道你和秦思重交情不错,你们在一起也是为了一个伟大的共同目标,只不过,我刚刚看着,你和秦姑娘的交情似乎也不错啊。二爷,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二弟妹虽然有些不地道,可她到底是女人,我也是女人,她的苦我都了解。如今她有了身孕,你要是敢在外面对什么人起了歪心思,我决不饶你。”
荆泽贤先是一愣,接着不由苦笑起来,叹了一声道:“我说嫂子为什么非要将我叫出来说话,原来是为的这个。你放心,就算我对秦姑娘有心思,也不敢害她。我娘是个什么身份你知道的,虽说太太仁慈,可她在府中,到底还是低人一等。思雨是个好女孩儿,我怎会让她受这份委屈?更何况你弟妹她也不可能容得下思雨。”
“你自己明白就好。”
方采薇点点头,听了荆泽贤这话,她就知道对方对秦思雨不是完全没有意思,只是拎得清轻重。既如此,那也就行了。温氏的确不是一个惹人爱的女子,荆泽贤和她个性又是南辕北辙,会喜欢上别人很正常。只要他心里明白,不会因此而做出伤害温氏和秦思雨的举动,其它的,方采薇也不想干涉。她还记得当年在微博上看到过的一句话:爱情本身没有错,错的是以爱为名,去伤害他人。
“嫂子就是这点事情?看您刚才那眉眼带煞的样子,可吓死我了。”
正事说完,荆泽贤松了口气,便忍不住开了句玩笑,却听方采薇没好气道:“算了吧,你还会怕我?如今我是你什么人?在我面前撒这种谎。”
“这话冤枉我,我是真怕嫂子,嫂子也知道的,不然刚刚怎会说出决不饶我的话?”
荆泽贤嘻嘻笑,被方采薇狠狠白了一眼,听她冷哼道:“所谓的决不饶你,不过是告诉你哥哥,让他罚你去,难道我还能抡起棒子打你不成?”
荆泽贤苦笑道:“罢罢罢,谁不知道我大哥最听嫂子的话,我若犯了该打十棒的错,您一句决不轻饶,他就能打我二十棒甚至三十棒。”
一句话说的方采薇也忍不住笑了,摇头道:“看看你这个没出息的样儿,世子爷哪有你说的这么耳根子软?”
荆泽贤冷哼道:“他对着别人,耳根子也好,心肠也好,自然都硬得很,可是对着大嫂,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的?他就是这重情重义的性子,不然当日李秋芳也不可能进侯府。好了,不说这些,你刚刚说二弟妹又要了外面的铺子管着?她应该再有两三个月就要生了吧?这会儿还这样拼命劳累,恐怕不好,回去你劝劝她。”
话题又回到温氏,荆泽贤也是十分无奈,摊手道:“何尝不劝她?她不听啊。说什么这偌大家业交给表妹一个外人管着,她实在是不放心。我都不明白她怎么想的,明明先前和表妹好的就跟亲姐妹一样,这会儿就成外人了。”
方采薇忍不住微笑起来,暗道你那发明创造的细腻心思就不能用点到这上头来?还弄不明白?这不明摆着吗?先前为了对付我,她俩是同一阵线,可不就好得跟亲姐妹一样?如今我走了,两人不需要联手对敌,倒是她们变成了对手,那李秋芳可不就是外人了。”
不过这些话自然和荆泽贤说不着,又嘱咐他几句回去多劝劝温氏安心歇着待产的话,她正要离去,就听身后一个声音笑着道:“方姑娘,泽贤,怎么在这里说话?不觉着日头晒吗?”
两人扭头一看,原来是**路,于是连忙打招呼,荆泽贤就纳闷道:“怎么?江大人今天轮休吗?”
“衙门里没什么事,明天轮休,所以今儿就偷了浮生半日闲,来山海园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