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旭和武平钊都楞了一下,他们二人都知道这是雨南大军来屠城杀良冒功来了。
罗旭出师未捷,折损了两万多将士的性命,他又如何敢面对杨棹。
这城门,开还是不开?
他犹豫了,下意识的看向武平钊,由他这个王爷来决断。
开城门则百姓死,守城,又是孤立无援?这个仗还怎么打?
武平钊皱眉,王爷又怎么样,说到底,王爷也不是万能的。
然而正在这个时候,又听站在矮墙上的陈平大喊:“誓死保卫荣州城,这里是咱们家的,家破则人亡,我们要活着…”
“我们要活着…”
“我们要活着…”
“守城守城…”
……
三四万的难民齐声大喊,他们的怀里全都抱着从官仓里抢来的粮食,谁要是敢在这个时候来抢夺他们这为之活命的东西,他们唯有拼死一搏。
情况,总是在出乎大家的预料一幕又一幕的上演。
即便雨南军不守城,难民也会守城,因为,这里是他们的家,这里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
难民们开始爬上了高耸的城墙。
……
所有人都忽略了,人群里,只有武袖雅清清楚楚的看见,那个浑身都挂满了干涸血茄的少年郎,在喊完了最后那一声誓死保卫荣州城的时候,他疲惫的身体终于还是不堪重负。
似乎是用尽了生命的最后一丝力气,他的身体直直的从高墙上倒了下去。
她的心,又是一阵没来由的心疼:“小流浪,你…你可千万不要死啊,袖雅还欠你一声对不起…”
眼角上已经干涸的泪水,又一次汩汩的喷涌而出,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叫喊着。
可惜,还是挤不进拥挤的人群。
他,在众人的视野里,消失在了潮水一般的人群里。
和之前一样,他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难民们都要守城,作为荣州府的知府李承基呢?又该如何?
李承基别无选择,这一刻,他必须守城。
看着陈平最后消失在的那堵高墙,承基笑了。
他那张老迈的脸上,笑容是十分的无奈,万分的苦涩。
他又一次忍不住抚了抚胡须:“老夫算是服了你了,临走了都还要将老夫一军,机关算尽,一步十算,简直太可怕了,一千年和三百年,可真不是用时间可以来计算的…”
赵颂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李承基的身边,他带着羞愧的面容看着陈平最后消失的那堵高墙,深深的叹息道:“这…就是师父的数学之道,可算天地规则,可算万物更替,还可算乾坤斗转,世人都说我师父是大骗子,却不知道我师父从来不说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