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家的婆婆,心中的儿媳应都是月尤嘉那般的姑娘才是。
“这是红枣枸杞茶,选的最好的红枣和枸杞,冬日里喝这般的热茶对女人身体很是有好处,平日里可曾有自己泡来喝过?”
“没有……”月连笙摇摇头,平日里她全是在照顾娘和连绵,从未有时间照料过自己,更没有品茶的时间,而即便是有空暇时,家中也没有多余的银钱让她花。
她更不知道女人喝茶还有时节讲究。
“那就快尝尝。”徐氏看月连笙的眼神有些像在看自己的亲闺女似的,带着几分欢喜,有带着几分疼爱,却是与她方才看月尤嘉的眼神完全不同。
她方才看月尤嘉时的眼神虽有赞赏之色,却没有眼下看月连笙时的喜爱。
打开盏盖,一股香甜好闻的红枣味便扑鼻而来,几颗去核切半的胖红枣和几粒枸杞漂浮在枣红色的茶水面上,颗颗粒粒都饱满非常,一瞧便是上好的食材。
月连笙轻轻啜了一口茶水,入口一点儿不烫嘴,还带着一缕甜丝丝的味道,好喝极了。
“可还习惯这味道?”徐氏含笑着问。
女子向来都偏好甜味的东西,月连笙也不例外,甜丝丝的红枣枸杞茶好似让她浑身的紧张放松了些,但见她此时轻抿着嘴笑着点了点头,“很好喝,谢谢娘。”
“有什么好谢的。”徐氏笑意更浓了些,眸子里的喜色也更多了些,“快些尝尝糕点,再放着可就不好吃了。”
月连笙这才夹起一块水绿色的糕点放进嘴里,甜而不腻,好吃极了,让她还没将糕点完全咽下就先忍不住笑着道:“好吃。”
说完之后月连笙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徐氏面前,而不是在自己亲娘面前,不由又紧张了起来。
“既是喜欢吃,以后我就让厨子多做些糕点给你吃。”徐氏可亲得就像是亲娘,而不像是婆婆。
月连笙很是受宠若惊。
“连笙,你可知我心中对你是作何想的么?”徐氏一瞬不瞬地看着因腼腆而微红了脸的月连笙,忽然问道。
月连笙没有回答,因为她根本不知该怎么回答,她甚至紧张得连摇头都忘了。
徐氏一点不介意她答是不答,只自己笑着道:“我觉得我们夏家能娶到你这么个儿媳妇,是我们夏家的福分,更是言儿那孩子的福分,从我见到你第一眼开始便这么觉得。”
月连笙震惊非常,她心里只求夏家不嫌恶她,万万没有想过她能让他们满意,更不敢想他们会觉得她好,哪怕一丁点儿。
“我活了四十几年,陪同老爷做生意二十载,更经历过人生的跌宕,我见过的人太多太多,多到我能从一个人的眼睛里看得出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不知是回忆到了什么样的过往,徐氏感慨的话语气有些悠悠,但不过一句话完,她又对月连笙笑了起来,“所以,我一眼就看得出你是个好姑娘。”
徐氏含笑的眼神里又揉进了娘看闺女时的那股疼爱,让月连笙一时间不敢置信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大伯一家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平日里为人做派如何我也多少有些了解,还有昨日你回门所发生的事情,我也知晓。”徐氏端起茶盏,徐徐喝了一口茶水,月连笙惊诧地看着她。
从跨进夏家大门开始,月连笙觉得自己一直处在紧张与震惊中。
他们所说的话,所做的事,都是她断断没有想到过的,如何能不令她惊讶?
“娘……你知道昨日发生的事情?”温言说的?可是温言昨日回来之后根本就没有和娘说话的机会啊,也根本没有交代绿屏那些话的机会。
“当然。”徐氏微微一笑,好像知道月连笙心中疑惑些什么似的,道,“竹子那孩子可从不会隐瞒我什么。”
月连笙这才恍然大悟。
之所以没有想到竹子,是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夏温言昨日在月家撂下过些什么话,更不知道他因此还动了怒。
“你那大伯娘和姐姐装模作样的本事倒挺是了得。”徐氏轻轻的笑意里带着一丝嫌恶,“我却是没想到她们竟会不请自来,真真是将‘恶人先告状’一句话整弄得贴切,却当我是瞎子分不清是非黑白么?”
徐氏平日里待人温和,却不表示她像寻常深宅妇人那般井底之蛙,她的心思向来聪慧,只不过从不张扬而已。
该看得清的,她几乎没有一样事情是糊涂的。
“那绿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