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摇了摇头,这才两年,楚佩晟怎么就一下子懒散了起来?
虽然嘴上喊着苦,但是真正办起来实事,楚佩晟还是很认真的。他拿起一本奏折,眉头渐渐皱紧。又拿起一本,上面的内容不说如出一辙,却也大同小异。
“这是怎么回事?!”楚佩晟面沉如水,眼里含着被压抑着的怒气,他道:“阿墨,你信我,我绝没有这个心思!”
“我自然信你。”齐墨的神色微微柔和下来,他将楚佩晟的手拉过来十指相扣,虽然没有多说什么,却是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信任。
“这件事,我定然会给你一个交代。”楚佩晟的手紧了紧,他将上奏的朝臣名字一一记下,在脑海中回忆了一遍。这些人一个个的,不是与某些蕃王有些关系,便是世家子。
——楚佩晟这些年来的连番动作,不仅仅让蕃王人人自危,也让世家大族们有些危机之感。
楚佩晟第一日才表现出对齐墨的信任爱重,第二日就有人敢于直接上奏。这事看似是这些人没脑子,硬是要触楚佩晟的霉头。但是隐藏其下的真正原因,却是有些人想要试探楚佩晟的底线。
楚佩晟无疑是一个好皇帝,虽然他看似身娇体弱,有些痴情种子,至今以来膝下也无一子。但是为国为民,他都确实是做了许多实事。
但是这些实事,一桩桩一件件却都是踩在世家大族头顶上做的,是割了世家的肉,去补平民的缺。
因此如今北蛮初平,帝王声望正是高涨之时。这个时候,不管皇帝想要做些什么,都是一个大好的时机。
因此这些世家大族,自然也就有了些危机感。
楚佩晟思及至此,心里却是沉沉地叹了口气。他道:“这事要等到月中了,阿墨先陪我出去看看吧。”
齐墨自然应允。
两人乔装打扮一番,直接去往上一次楚佩晟带齐墨去往的郊外庄子,那里依旧幽静无比,有一种恬然的气息,楚佩晟看到景色,连心中的烦闷之气都被抚平了不少。
齐墨拿着一根钓鱼竿,在一旁垂钓,楚佩晟便支着脑袋在一边看他。齐墨被那灼灼的视线看得颇为不自在,他侧过脸庞,道:“怎么了?”
楚佩晟眼里含了些柔柔春意,他道:“无事,不过是看阿墨生得好看,有些挪不开眼。”
齐墨的脸顿时烧红一片。
很快,就又到了月中的日子,一些朝臣本来做好打算想要再次试探一二楚佩晟的底线,结果他们还没有说话,楚佩晟就已经先发制人,把一叠奏折扔了下去,直接摔到了一名朝臣脚下。
“朕倒是不知,朕什么时候起了要灭杀忠臣的意思?”楚佩晟神色冰冷,语气间带着肃杀之意。他道:“齐卿身为驸马,有朕亲封的镇国公在身,他驻守边关,平定北蛮……”
楚佩晟语气渐低,把齐墨身上的功劳一桩桩一件件的说完,最后才道:“如此忠臣,你等竟然联名上奏要将之斩杀……当真是让人不得不赞一句好一群白眼狼!好一群狼心狗肺的畜生!!”
帝王雷霆之怒,无人敢于正面对抗,除了齐墨之外,众人都噤若寒蝉,垂着脑袋,不敢多说一句话。
楚佩晟见此,直接命人将上奏的朝臣一个个指名带姓的点了出来。
上奏的人在大殿中间跪下,瑟瑟发抖风度全无,他们直接被楚佩晟连名带姓的指出,羞愧之下已经满脸通红。只觉得身旁同僚都已经侧目看来,一道道目光犹如利剑一般,更觉悲愤欲死。
“这些人妄为国之栋梁,忘恩负义,兔死狗烹,简直不配为人!”楚佩晟冷然笑道:“朕听闻前朝之时有一种刑法,是将人剥掉皮肤,换上动物的皮毛。将人的骨骼节节打碎,再塑造成另外的形状。等到这人伤好之后,人便为畜生,虽是畜生形状,却依旧有人的神智。”
他话语一转,语气突然变得温柔无比,却让人更加毛骨悚然:“朕已经快至而立之年,却是从未见到如此奇事,不若今日,诸位爱卿便与朕共赏。”
他这一席话已经让许多人毛骨悚然,瑟瑟发抖。如今提出这般要求,更是让人心惊胆战。再看那俊美帝王时,已经不似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看一只即刻便要择人而噬的凶兽。
“陛下。”到底还是有人站了出来,那人虽然满脸冷汗,却是难得还有一丝风度。他道:“此法穷凶极恶,恶劣至极,怕是有伤陛下名声。”
“原来朕还有名声?”
楚佩晟却是笑了起来,他笑得极为温柔,眉目舒展,眼底似乎藏着春水柔柔。
然而自他口中吐出的话语,却是残暴至极:“到底是朕是皇帝,还是你是皇帝?朕的决议,也需要你来质疑?”
他的语气极为温柔,似乎是在对情人呢喃一般,甚至还拉长了尾音,吐出了一句:“嗯?”
然而那面对他温柔款款的人,却已经是满头冷汗,那人道:“臣不敢,臣不敢,臣一时糊涂,还请陛下恕罪。”
楚佩晟又笑了一声,却是没有回答,他道:“来人!”
殿外守卫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