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也让两人都得一分清净。
等到春日,来书生宅府中的人,便愈发的多了。
春季细雨连绵,那魔气虽然让齐墨又收割了几岔,却因为其中有污秽心思之人太多的缘故,很快就又恢复过来。
修士一眼看去,简直要以为是乌云盖顶,看着便让人感慨。
齐墨便是在这么一个细雨连绵的时候,暴露真身。
又是一茬雨消后。
书生拉着人入了宅院中,一大群人乌泱泱地围起来,成了一圈儿,看着这数个可怜兮兮的小小女童。
齐墨待在一边,他只是看了一眼,便已经脸色发青——无他,这几个,赫然都是活生生的幼童,不是妖修凝出的人性!
“你看。”蛇妖带着笑,对他道:“他们如今对这般小的孩童都下得了手,你说,他们恶心不恶心。”
只是他们说话的这功夫,书生便已经凑上前去,捏起了一个女童的下巴,笑道:“是个上好货色。”
他言语间轻描淡写,实在是让人心惊,齐墨低叹一声,踏出一步。
他一步踏出,便落在书生面前,档住了他欲要伸向女童衣襟的手,冷冷道:“阿弥陀佛。”
口中虽然念着佛号,却难寻得对书生的半分怜悯。他显露出身形,一身雪白僧衣,不染纤尘,容貌俊美,眼长眉俊,一身的出尘气,简直好看得不似真人。
他骤然现身,顿时把几人都吓了一跳,一时之间,居然都呆呆地看着他,不知做什么才好。
“……”齐墨眉尖微蹙,他看着书生,没了半点对以往凡人的温和模样,反而冰冷无比,实在是难得模样,看一眼便让人心惊。却又透着天边雪似的冷傲:“你心中污秽,小僧已无力救你,实在是让人失望。”
“……仙师?”
书生怔了怔,才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句。齐墨不悲不喜,不曾说话。他几次三番救了这人,现在心中居然有隐隐悔意。
实在是太难看了。
此人生而为恶,露出的模样,见人看一眼就生厌。
山间鬼魅,本算不得活物,这一刻,齐墨却想到她们化为人身时,露出的痛苦模样。
他们可痛?
鬼魅除了消散之际,是察觉不到半点疼痛的。这一点是修行中人皆知的常识。
但是齐墨却忍不住去想。
所谓鬼魅无痛,一开始是谁所说的呢?
好似是某一位大能,他手下收了无数鬼魅,甚至让他们自相残杀,生出最为可怕的“鬼王”,举动可谓是残忍,却被一句轻飘飘的“鬼魅不知痛”所盖过。
鬼魅不知痛么?
不知。
它们没有神智,便无力开口,只能作为一股力量,为他人所驱使,可悲可怜。
可他们当真不痛?
这世家种种定论,大半都并非那被定论者亲自所言。
有人说鬼魅无痛,其他人便皆道鬼魅无痛。可鬼魅痛否,只有鬼魅才知晓。
齐墨这么想着,眼底一寸一寸暗下。
他所谓众生平等,可众生自出生之刻起,便不平等。
有人金枝玉叶,冰肌玉骨。便有人若烂泥一捧,不知甜苦。这世间最大的公平,不过是众生皆死。
只有一死,方才公平。
他自诩“公平”,可对鬼魅之苦视而不见,对同类之苦却感同身受之,便可谓“难看”了。
此番顿悟,只在一瞬。
人设的颠倒,也只需要这么一瞬间而已。
他心中念头一肃,当真是前所未有的清明,看向书生的目光愈发冰寒。
与齐墨来说,这一番念头可谓是让他脱胎换骨,可对一众凡人来说,此时不过只过了一息。
一息之间,书生实在想不到眼前这容貌可称他生平仅见的仙师,会有这般改变。
他痴痴看着僧人那白玉一般的肌骨,眼里的钦慕之色几乎要流淌出来,他道:“仙师之前所言……”
他一边说话,一边试探性地扯住了齐墨的衣袖。
齐墨冷冷看他,便见这人跪了下来,将脸慢慢贴在他腿上,道:“小人都知错了,任仙师怎么罚我……都好。”
他一边这么说着,面上甚至泛起春色,在齐墨腿上磨蹭起来,抬着脸道:“小人心中仰慕仙师,任由仙师怎么对我,都是甘愿的。”
其低贱姿态,实在让人难以入目。
齐墨心中对他再厌三分,冷冷道:“如何对你,你都甘愿?”
书生道:“自、自然是的。”
他眼中浮现出痴痴之色,这般人物,无论是将其压在身下亵玩,看他红了脸颊,低喘求饶,将之玩弄成一滩春水。
还是臣服于其身下,看他额间点点汗水,面上露出的忍耐之色,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
哪怕叫他舍了仙缘,只与这般人物春风一度,也是好的。
齐墨不去看他,反而是转目看向其余诸人,便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