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位老爹,想来也是太过相信这大师的言语,真把这狗皮膏药当作神药了,不过已然如此,也唯有慷慨接受了。
接过父亲手里的所谓神药,陈重又忽然想起方才他提到的秦氏,这秦氏原名叫秦婉容,之前在他迷迷糊糊的时候,去看望过他,他虽然没有看清楚她具体长得什么样,但是之前也听几个丫鬟说了,这秦婉容是柳城有名的美人。
“父亲,我为何会娶秦婉容呢?”未防陈老爹听不懂这话,他又补充道:“儿身患不举之症,本对房事无以为继,在此关头,又怎会娶妻呢?”
陈老爷以为他此番经历大劫,记忆有所偏差,便眨眼解释道:“这婉容本身出身名门,秦家也算是柳城响当当的府邸,但是这几年来,婉容的父亲染上赌瘾,致使家道中落。我们陈家一直和秦家有生意来往,秦家欠了我们数千两纹银,无物偿还,他就提出要将婉容嫁到我府上,以抵欠银。本来我尚且不同意,不过你娘亲念你身体抱恙,旧患连连,说是此女嫁到府中,可当冲喜之用,所以就应允了秦家,将她娶回来府,可是哪想到,婉容一进门,你却……”
陈老爷说了上句,下句就说不下去了,陈重到底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这秦婉容说起来也是苦命人。
“婉容也是个苦命人,重儿,你若是有心,就去看看她吧,切莫再要做些傻事了。”陈老爷又劝慰了他一句。
陈重心里有数,呆呆怔了片刻,便想离去了。
“重儿莫急,为父尚有一件事要问你。”陈重刚想离去,却见陈老爷脸色微变,缓缓喊了一声。
陈重心中有些讶异,心中不甚明了,只能转过身来,待在原处,寸步不移。
“可能是为父想的有些多了,不过为父观你这几日的言行举止,发现你身上的变化颇多,那****刚刚得救之时,我与你娘亲来到你的榻前看你,你却喃喃自语,大呼:‘校花,岗巴得!’此为何意?”
如果现在有个老鼠洞,陈重真想钻进去……
“得逃生死大劫,鼓励自己顽强意志之说。”陈重面不改色道。
陈老爷微微愣了愣,随即大笑:“重儿你果真有所顿悟,此番生死大劫之后,必有福泽!”
“不过除了此事奇怪,为父觉得你变化还是很大。”
看着陈老爷脸上的皱纹,青灯下他板起的脸面,陈重心中一紧,心想他不会是怀疑自己的身份吧?古代常有鬼附身之说,是说得病者,忽然复生,多半是冤魂缠身。
“父亲……这个……何处变化?”陈重摸了摸额头,已有汗渍!
“你忘了为父的教诲。”
“啊?”
“你虽是身患不举之症,但是之前你还是柳城赫赫有名的才子,为父时常也教导你,待人接物要以礼相待,切莫做那些低贱之事,可是你方才却骗了你语若表妹几两银子,这等行径,实在不应该是读书人所有的。”
哦,原来是这事,陈重心里稍稍安定,心想这陈语若还真是个鬼精的丫头,前脚骗回了她的银子,后脚她就来打小报告了。
“父亲说的是,重儿一时糊涂,下次见了表妹,就将银两悉数归还于她。”陈重擦了擦脸上汗渍,老实巴交道。
“读书人的本分,当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
一翻读书人的本分,听的陈重耳朵都起了茧子,出了书房,他悠悠叹了口气,手里的一灌康泰宁扔到了花坛中,想起秦氏,不免脸上笑了笑:“晚上试试就知道了!”
而书房中陈老爷则久久叹息,心想我儿要原谅为父这个善意的谎言,这世上哪有治不举之症的神药啊,为父不过是想你活的男人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