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襟,捋开她垂落的头发:“奴家与官人开了个玩笑,这香只是寻常的苏合,酒也是寻常的酒。”
董晓悦脸红得快滴出血来,杀了他的心都有,难怪红颜未老恩先断,这人太特么欠抽了!
然而她吃了闷亏又不好正面发作,不然倒显得欲求不满。
雁奴撩了她一眼,脸上泛起浅浅的微笑,如同微风拂动春水,十分潋滟。他对她的羞恼视若无睹,拎起酒壶往杯中注酒,只倒了小半杯壶就空了,他以手捧觞:“半杯薄酒不成敬意。”
董晓悦心气不顺,不肯接。
雁奴笑得更欢畅:“奴家说了酒中并未下药,官人莫怕。”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珠帘刷拉拉一响,有人钻了进来:“雁奴!我寻得你好苦!”
董晓悦抬头一看,只见那人魁梧高壮,生得一脸横肉,穿一身金光闪闪的织金锦缎衣裳,高调奢华,一看就是贵家子弟。
那人见了董晓悦也是一愣,随即看向雁奴,拿扇子冲他一指,歪着脑袋数落:“好啊你这厮!却原来在这儿躲清闲!王家四郎遍寻你不见,差点没把这馆子翻个底朝天!赶紧跟我走!”
说着便来扯他胳膊。
雁奴悄悄朝来人眨眨眼,可怜兮兮地望了望董晓悦,转过头哀声道:“官人莫要拉扯......奴家随你去便是......”
董小姐把刚才的过节忘了个一干二净,保住燕王殿下的金躯是第一要务。她顺手拿起雁奴的泥金扇,照着那人的手“啪”一声猛地抽下去:“放开你的臭手!”
第50章 赎身
那人痛得龇牙咧嘴, 缩回手甩了甩,退后两步,看着董晓悦, 咬牙切齿地问:“这位小......公子高姓大名?”
她一头长发披散在肩头, 虽然未施粉黛,但那眉眼肌肤一看就是女人, 来人不过是看破不点破。她的身份也不难猜个七七八八, 敢来小倌馆寻欢作乐的女子不是皇亲国戚便是有数的那几个放浪形骸的贵妇, 不是死了男人就是仗着娘家得势当男人死了, 公然给夫婿织绿帽。
董晓悦也不在乎对方看出她性别, 酒劲上来,腾地站起身,发现自己和对方差了一个头,气势上就输了,再要坐下去却是不行了,便尽量嚣张地呵呵一笑:“你和那姓王的又是哪根葱?”
雁奴在一旁的席子上跪坐下来,低声道:“这位是李侍郎家的二公子,王公子是王令君家的四公子......”
董晓悦不知道侍郎和令君都是个什么级别, 反正她是当今皇帝唯一的胞妹, 想来两个土豪劣绅还是打得过的, 便冷笑道:“别说是令君家的公子, 我看上的人,就是太子来了也不敢抢。”可不是么,太子还得叫她声姑姑。
那人摸着肥厚的下巴思忖了会儿, 恶声恶气地对雁奴道:“罢了罢了,既然傍上了贵人,我也不逼你,去陪王四郎饮杯酒便打发你走。”
不知怎么的,那“打发”两字听着有点气弱,只是董晓悦意气上头,也没留心。
雁奴一脸不情愿,不过还是迫于那高富壮的淫威站了起来。
“慢着!”董晓悦抢上前,把扇子往两人中间一横:“他是我的人,叫他去陪酒,你和那姓王的怕不是嫌命长?”
高富壮皮笑肉不笑,摇头晃脑阴阳怪气:“小公子,你可别欺人太甚。”
他一指雁奴:“这明明白白竹里馆的小倌,怎么就成了你的了?只要拿出钱来,甭说王公子,就是王公公要买他春风一度,他敢不卖?”
被董晓悦护在身后的雁奴一改低眉顺眼的模样,掀起眼皮,越过董晓悦的肩头剜了高富壮一眼,吓得他一缩脖子。
理是这个理,董官人没法反驳,有些气短:“可是......”
雁奴悠悠地叹了口气,抚了抚董晓悦的胳膊:“奴家是柳絮飘萍一样的人,身不由己,人生在世,遇到一个真心看顾奴家的人,往后的日子再苦,只要一想到官人,奴家便能甘之如饴......”
董晓悦心里钝钝一痛,再也听不下去了,转过身看着他:“别说了,我帮你赎身!”
雁奴的眼睛倏地亮起来,映着晃动的烛火,像倒映着星河的水面,把董晓悦看得心脏漏跳了一拍。
那光一瞬间熄灭,雁奴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奴家不敢奢望,官人有这心奴家便知足了。”
董晓悦刚才那句赎身多少有一时冲动的成分,毕竟她刚入这个梦,屁股还没坐热,真赎回去也不知道怎么安置,但是经他这么一起一落一喜一悲,董小姐哪里忍心再食言。
“你放心,”董晓悦拍拍他的胳膊,“我说话算话,一定救你出去。”
她伸手向腰间摸了摸,不出意外地摸了个空,今天是堂妹作东,她压根没带钱袋子,再说看燕王殿下这种素质,即便年纪大了点,应该也不是一个钱袋子能装得下的。
一时半会儿是赎不了身,可燕王殿下的金躯不能等,要是对殿下的贞操见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