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方文眉头一挑，问道。

“糕点，你昨天说还不错，以后都要吃的那个！”清月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然后将包裹打开，露出里面的糕点。

方文看了一眼，然后摇摇头。

清月一怔，焦急道：“怎么？很好吃的，我试过的！”

“不是，手太脏了，别糟蹋好东西，你吃吧！”

方文把手露出来，一层黑黑的泥垢。他来这里不到一天，手就成了这个样子，不得不吐槽一下大理寺的环境实在惨不忍睹。

噗呲一笑，清月笑道：“你过来！”

“怎么？我这样坐着挺好的！”

“过来嘛！快过来！”

方文疑惑的走到了清月旁边，然后就见清月俏脸通红的捏起一块糕点，送到自己面前。方文愣住了，他没有去接糕点，而是望向清月。

有些小事能够表明很多东西，就像眼前的，这世道下能做到这一步，方文再猜不出她的心思，那就是傻子了。

“你确定要这样，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方文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清月。少女的心思像是被他刺破一样，目光闪躲不敢直视。

过了一会，清月玉手坚定的往前移动一寸，糕点沾到方文嘴唇。嘿嘿一笑，方文并没有接，而是挠着头坐回墙边。

“公主殿下请回吧，这糕点，我不是很喜欢吃！”

清月一呆，身子如天雷殛击一般颤抖起来。雪白的俏脸红润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一片苍白。不敢置信的望着方文，清月眼中充满灰暗。

“为什么？我只是”

方文能听出她的声音变了，极力掩饰这哭泣的嗓音。叹了口气，方文道：“殿下不必如此，我常说一句话，叫做“道不同不相为谋”，说实话，你我道也不同，不合适！”

清月眼中闪烁泪花，固执的摇头道：“不，我们很合适，你去了哪里走了怎样的路，我都能跟着你！”

“你跟着我干什么，我可不喜欢身后跟着一个跟屁虫。您还是走自己的路吧，不要这么固执！”

“不！”清月再次说道：“我不要，你不喜欢身后跟着一个，我就走在你前面。”

无奈垂下头，方文也有些不知所措。这么一个漂亮女孩子投怀送抱，加上两人又颇为熟悉，偶尔间便有些小小暧昧，说方文不动心是假的。

但动心归动心，做事总要量力而行。她是公主，自己不过一朝得志，受了景阳一时的另眼相看而已。论其地位甚至不如李廷徐玉凤，拿什么来接受清月。

最重要的是如今处境。自己身在大理寺，等待的将是一阵狂风暴雨。事后不知情况如何，反正比之如今定然大大不如，这般情况他又怎敢觊觎清月。清月还小，还有很多选择，她能找到文无双全的驸马郎君，过上好日子。

“你说话呀，你回答我！”清月已经带出了哭腔。

方文苦笑道：“你让我说什么？”

“你你为什么不接受！”

“你为什么喜欢？”

清月摇摇头，“我我不知道，就是它自己”

“那就是了，我也一样，不喜欢没那么多理由。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清月哭了，泪水挂满脸上，：“我找到了，可是他不要我！”

“你找的不是好人家，他有心上人了，还不止一个！”方文有些心痛，也很郁闷，自己明明没有祸害过这个小丫头，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不怕，父皇有三宫六院，伯叔有三妻四妾，我不怕！”清月依旧固执。

“我再说一遍，找个好人家嫁了吧！不合适的永远不合适。”

“我不要，我一定要嫁给他，不然我就出家做尼姑！我我回家自尽！”

话题扯得有点远，方文突然很头痛。他第一次感觉自己是个人渣，误人子弟了。不明白南书房那么多学生，别人都很正常，越来越温文尔雅。为啥就她一个深受荼毒，都会以死相逼了！

不是个好学生，她绝对不是个好学生。取其糟粕去其精华，自己的混账她深有几分真传。

“你不要逼我，再逼我我睡觉了。”

“你试试看！”清月眼神很坚定，气鼓鼓的说道。

“呦呵，你以为我不敢？”说完方文就躺下了，清月怎么叫都不理。

眯着眼看到清月起身离开后，方文才坐起来。说实在的他心里也很难受，感觉自己特别不是东西。但转念一想是为了她，心底总算寻求了一丝慰藉。这个单纯的丫头，自己远远看着她长大就好，真的没有其他想法，就算曾经有意无意冒出来过，也很快掐灭。

但方文真的想不通，为什么事情会如此巧合，自己极力避免的事情总是悄然而至，如何也挡不住。

不知道什么时候昏昏沉沉的睡去，再醒来是被吵醒的，窗外天已经黑了，但风雨依旧没有停歇。

吵闹声音很大，方文听不清干什么的，只知道声音越来越近，然后就见清月的丫鬟怒冲冲的站到自己面前，眼角还有没擦干的泪水。

方文知道这个丫鬟叫屏儿，清月的贴身丫鬟。两人关系好得不得了，胜似亲姐妹。

“干什么，清月不在这里，刚才走了！”方文扶着额头道。

“我知道，公主回家自缢了！”

屏儿声音冷的吓人，方文不禁打了个寒颤。但此时他已经感觉不到冷了，脑子里不断盘旋一个词，自缢！

“你别开玩笑，她不傻，怎么会”说着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