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尚昂凑过来对我说:“百乌山的入口就在峡谷中吗?”
这是他第一次来百乌山。
我点了点头,刘尚昂又说道:“这地方已经戒严了,至少有二十个人守在峡谷中。”
我问刘尚昂:“他们穿着什么样的衣服?是不是一件白色的道袍,有些袍子上有纹路,有些没有。”
刘尚昂又朝着峡谷中看了一眼,有些惊讶地问我:“你能看到他们衣服的样式?”
我说看不见,我连峡谷里头的人都看不见。
刘尚昂这才松了口气似地说:“我说呢。我都看不清楚的东西,你怎么可能看得清。”
刚才我还在想,如果守在峡谷里的全都是百乌山的门人,事情还好办一些,如果是其他人,那就说明,如今的百乌山很可能完全被外人占据了,就算我们控制住了赵德楷,也控制不了这些不属于各大氏族的外人。
我叹了口气,又问闫晓天:“你联系过魏老头了吧。”
闫晓天点头:“联系过了,他应该把伊庆平的死讯散播出去了。”
也就是说,赵德楷很快就会知道伊庆平已经死了。
我意识到不能再耽搁时间,就拍了拍刘尚昂的肩膀,又朝着峡谷方向扬了扬下巴,刘尚昂立刻会意,他从土包上爬起来,一声不响地俯身冲向了峡谷那边。
刘尚昂的步法很快、很轻,他就像一只行动迅捷的猿猴一样,仅仅几秒钟的功夫就消失在了灰蒙蒙的环境中。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天边的红色先是变得鲜亮起来,然后又变成了橘黄、金色,直到太阳升起,黄土坡退去了那层灰蒙蒙的蓝,又回复了往日的金黄色。
峡谷被照亮,我总算能看到那些沿着峡谷边缘警戒的人,我看到他们都穿着白色的衣服,心中不由地松了口气。
太阳越来越高,光线也变得越来越亮,可我却一直没有发现刘尚昂的踪影。
直到两个小时以后,刘尚昂不知怎么从土包的左侧冒出头来,他弯着腰,一阵风似地回到我身边,将一个黑色的大包袱放在地上,对我说:“快换衣服吧。”
我打开包袱一看,里面全都是一些纯黑色的道衣,前段时间我来百乌山的时候,曾亲眼看到两个穿同样衣服的人从金火堂堂口将一个汪姓堂主押走。
我从这些衣服里挑了一件最大的留给自己,一边问刘尚昂说:“你从哪弄到这些衣服的。”
刘尚昂叹了口气:“我刚才也是下了山包才想起来,你还没告诉我百乌山的大门到底在哪。唉,本来想回来问你的,可这时候我就看到几个穿着白袍子人正从峡谷尽头的一个洞口里拉扯什么东西,我觉得这里头可能有事,就待在暗处观望了一会,没多久,就看到他们从洞里拉出来了五六个穿黑袍的人。”
闫晓天插了一句:“然后你就抢了那些人的衣服?”
刘尚昂点了点头,又对我说:“我是觉得吧,那些穿白衣服的人互相之间好像都挺熟的,如果咱们换白袍过去,说不好会被他们识破。可那些穿黑衣服的人却对穿白衣的人不理不睬的,两伙人应该没有太多交集。”
在刘尚昂说话的时候,我已经脱了外套,将黑色的道衣套在了身上。
说实话,这件衣服还是小了一些,我穿在身上,感觉胸口和胳膊都特别紧。
其他人换装完毕以后,刘尚昂就带着我们从土包左侧的一条小路走进了峡谷,快到峡谷中的时候,刘尚昂嘱咐大家不要多说话,刚才黑衣人从峡谷尽头出来的时候,就没有和那些穿白衣服的人说话。
另外,他还提醒我们,一定要保持高傲的表情。
由于担心阎晓天的身份被他的同门师兄弟们识破,刘尚昂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渔夫帽让他带上。
顺带一提,在零三零四年那会,渔夫帽好像还挺流行的。
走在峡谷中,两侧都是穿着白色道衣的百乌山门人,我留意到,当我们从他们面前走过的时候,他们根本不拿正眼看我们,有一些衣服上纹着深颜色纹路的人甚至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
看样子,百乌山的门人和赵德楷带进来的这些外人之间,关系并不融洽。
来到峡谷尽头,果然看到了一个一米多宽的圆洞,这里不是百乌山大门所在的位置,那道门应该在我们左侧的山壁上。
之前我曾听老夫子说,赵德楷为了避开凶神将外人带进来,曾在地面上打洞,供那些外人进入总坛。而且我记得,上次我们来的时候,峡谷尽头就是一片平实的黄土,根本没有这样一个洞口。
我们前脚来到洞边,接着就有一个穿着白色道衣的人走了上来,将一条钢索递给我们。
我们抓着这条钢索进入垂直的洞口,经过几分钟的摇晃之后,总算是双脚落地,再次来到了百乌山的总坛。
此时我们所处位置位于金火堂和百炼堂的对角线上,刚才从高处下落的时候,我可以轻松俯视到两个堂口的全貌。
上次我来百乌山的时候,金火堂的堂屋就有坍塌的危险了,如今堂口的屋顶已经完全凹陷,瓦片落得到处都是,金火堂的堂主也不知去向。
反观赵德楷的百炼堂,比之上一次更加气派了,但却听不到上次那样的笑骂声,那座楼虽然还是被俗不可耐的彩灯包裹着,显示出一种充满恶趣味的华贵,但此时的它却和百乌山的其他地方一样安静。
我们刚一落地,就有另外几个穿着黑袍的人迎了上来,他们看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