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话,我看到从轿子里伸出了一只很苍老的手,似乎是要掀开帘子。
我师父不急不慢地应了一声:“寄魂庄,柴宗远。”
这时从轿子里伸出来的那只手突然停在了半空,过了一会,又缩了回去。
还是那个打头的人朝我师父抱了抱拳,一点感情不带地说:“原来是柴师傅,久仰久仰。还请柴师傅让一让,好让我们进去。”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尖锐,应该就是之前在街道口喊话的那个人。
我师父没理他,只是朝着轿椅喊道:“何老鬼,你好大的排场啊!”
我看到那顶轿子好像微微颤了一下,可里面人却不吭声。
就见那个打头的人走到我师父跟前,他虽然依旧是挺直了腰,一脸面无表情的样子,可语气却变得贼兮兮的,用很小的声音对我师父说:“柴大爷,你还是让一让吧,轿子里坐的可是我家尊主。你这样……我不好交差啊。”
他这样说话的时候,嗓音就变得很正常了,我师看来是认识他的,这时也有些惊讶地问他:“怎么是你?你怎么跟何老鬼混到一块去了?”
他苦笑了两声,又悄声对我师父说:“唉,一言难尽啊。”
说完这番话,他就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我师父又朝着轿椅的方向看了一眼,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让出了门市入口的通路。
那个打头的人又朝身后挥了一下手,那些人这才迈开脚步,护着轿椅,徐徐进入了门市。
直到他们走远了,我才问我师父:“刚才说话的那个人是谁啊?”
我师父皱了一下眉头,只是很简短地回了一句:“一个朋友。”,就跟着那些人的脚步,也进了门市。
本来,我师父是要带我去镇门堂吃饭的,可遇上了九封山的人以后,我师父就是一脸忧虑的样子,走过镇门堂的时候,我师父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奔门市东南角的一个店铺。
那家店铺也正式九封山门人最后落脚的地方,我看到当轿椅落下来的时候,一个穿着雪白色长袍的老人进了店门,而那些打扮得怪模怪样的黑衣人则在门的两侧站成了两列,每个人都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我师父一阵风似地冲过去,立刻就走出来两个人,伸手挡住了我师父。
就见我师父两眼一瞪,从他身上骤然散发出一种很强的威势。
对于威势这种东西,其实很难解释,这是一种不同于阴气阳气的气场,当我师父身上的这种气场爆发出来的时候,离他两米多远的我都能感觉到危险,危险中还掺杂着一种无形的巨大压力,让人两腿都有些发软。
挡着我师父去路的那两个人显然也很不好受,他们虽然举着手,可那两只胳膊看上去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而且我还留意到,他们在下意识地后退,虽然步伐很小,但我还是看见了,他们就是在一点一点地向后退。
我师父似乎正沉着一口气,没有说话,那两个人刚挡住我师父的时候还张了张嘴,但也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僵持了大概有十几秒钟吧,从店门出来了一个人,跑到那两人耳边说了些什么。我看到那两个人都如获大赦似地叹了口气,分别朝我师父抱了抱拳,就退到了两旁。
我师父也没再理他们,风风火火地进了店门。
看我师父那样子,就像是要和人干仗一样,我远远地看他进了门,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