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体,此刻竟然有一些微微的发白,如同恐怖噩梦中那些惊扰人的鬼物,像是一种诡异而不详的颜色。
血呢
那时候他沾了满身的鲜血,然而此刻,手上却什么都看不到了。
是一种半透明的惨白,如同小巷中、如同山林间。如同鬼屋中,那隐隐约约、阴阴森森的雾气。
他交握住了双手,心底有一种不安的恐惧,但很快,便被更大的焦虑所压下了。
医院调了血袋来,给原惜白输血。
楚歌看着颜色浓重的血浆,不适的转过了头。
他依旧不能习惯这样的颜色。
晕血的老毛病深深的扎根在他的身体里,这么久了都未曾好转。先前时他曾一度压制了下去,未想到此刻却再度爆发。
等待的时光最过于煎熬。
他就像是站在了悬崖高处摇摇欲坠的巨石之上,曾经有那么一度因为赶来的救护人员,那块巨石安稳了些许,然而在迟迟没有停止抢救的现下,又在风中晃动了起来。
大概等到红灯熄灭的时候,他就会知道自己的结局。
安全的回到高高的悬崖上,亦或是,坠入无边地狱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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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气氛让楚歌越来越压抑,他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
看着原惜白浑身冰冷躺在那里的样子,就好像与无数惨烈的记忆重合。
那如同是凌迟前最绝望而漫长的等待,如同一场看不见形迹的酷刑,当结果终于出来、体征暂时稳定的时候,楚歌已经几近于虚脱。
他摇摇晃晃的飘出了icu病房,看到了病房外,李应正站在那里,长吁口气,如同劫后余生。
走廊上灯光大亮,照的如同白昼。
楚歌眯了眯眼。
李应打电话通知了什么人,过得不久,就看见人大步走来。
那是闻迎,先前他留在现场了,并未曾跟来,眼下终于出现,面色紧紧的绷起。
闻迎道:“白少怎么样,安全了吗?”
李应点头:“暂时稳定下来了。”他转头看向了icu病房内,禁不住的苦笑:“早知道这样,我应该先去接白少的我本来以为他今晚去了辛家就不会回来了。”哪里知道原惜白深夜里还会独自一人开车下山。
闻迎眉头深深的皱起。
李应喃喃道:“这下可好,你老板才刚刚从医院里出来不久,我老板也住进去了。”
听上去,倒像是一对同病相怜的苦鸳鸯。
这句话不知道是刺激了闻迎的哪一根神经,让他摇了摇头:“事情没这么简单。”
李应一顿:“还有什么?”
第一时间,闻迎并没有回答他。
走廊之上,icu病房之外,眼下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闻迎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声音压得极低:“刹车有问题。”
李应反应很是激烈:“不可能,之前都是好好的,原哥的车前不久才送去保养了的。”
“那如果不是意外的故障呢,如果是人为的呢?”
一股寒气从脑门子后升起,李应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闻迎缓缓道:“我让人去查了,已经出了结果,白少的车被动了手脚。”
所以刹车才会出现意外,所以才会撞毁护栏冲下悬崖。或许在他困倦的时候紧急踩下刹车在千钧一发之际是可以将车辆停下来的,然而刹车被动了手脚,根本就停不住,那样直冲冲的翻落在了山坡里。
那根本就不是因为疲劳驾驶而出现的故障,而是有人刻意做的手脚。
原惜白并不知道,他想要回家陪伴辛幼宁,于是一头栽入了深渊。
李应完全无法相信,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原哥向来人缘很好,和人无冤无仇啊”
闻迎道:“没有别的解释了,只可能是有人想要对他下手,造成刹车失灵车毁人亡的假象。”
李应面色发白。
闻迎道:“你记得辛总七月的那次车祸吗?肇事司机醉酒驾驶,把他给撞了。”
李应有种不详的预感,颤声问道:“那个司机怎么了?”
“死了,死无对证。”
辛幼宁先遭车祸,原惜白翻落悬崖。
这两桩一前一后的祸事连接起来,几乎让人不寒而栗。
第2·剜心
走廊灯光惨白, 照映了两人的面庞。
李应与闻迎对视, 彼此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凝重。
如果说先前辛幼宁遭逢车祸就疑云重重的话,那么割腕自杀就更添了一分诡谲的阴翳,而原惜白的翻落山崖则是落下更加浓墨重彩的一笔。
三件事, 看似并无干连。
然而不是这个样子的, 闻迎和李应,两个人都不相信。
“原哥的脾气一直都很好,这么多年了, 也没什么负面的消息,不可能是有人特意针对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