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天,整整五天,几乎每一个黑夜,都耗在了那上面。
“那个时间是每个晚上,我去睡眠的时间!”
每一个夜晚,几乎是不眠不休。
他是花费了多少的时间,多少的力气,耗费了多少的功夫,才在这面铜镜上,无比艰难的终于刻下求救的语言。
原惜白自己试了试,他的指甲,只能够在上面划下极轻的痕迹,想要将整个朱砂都洞穿恐怕一双手都得烂掉。
可惜啊
一想起自己这么多天来忽视掉、漠视掉的日子,原惜白就胸口发堵,沉闷闷的,几乎要喘不过气。
那个时候,他以为镜子里可以照出他想要见到的人。
是这样的想的,也是这样期待的,于是在长久的等待后,发现期望落空之后,他就将镜子抛到了脑后。
仍然是挂在门厅里,可是,或许是害怕再次失望,或许是害怕遭受打击,于是下意识的,不再投注过去注意力。
那面铜镜,悬挂在那样明显的地方,却被他就这样忽视了过去。
五天,整整五天!
倘若稍稍早一点,倘若他每天都会去检查这面铜镜,那是不是,早早地就能够发现,那想要传递给他的信息。
向着他求救。
可惜,他刻意忘记了啊,他故意逃避了啊
在他遗忘的时候,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辛幼宁只能这样艰难的在铜镜后的朱砂上,刻下如此的标记。
然后,日复一日,等待着他发现。
却迟迟没有发现。
直到原嘉澍来大闹一场,直到他决定要出门。
那个时候他也不愿意面对,刚好,就这样错过了铜镜上,留给他的信息。
直到秋风吹断了悬挂的绳索,铜镜掉落了地面,这才被阿姨发现了其中的秘密。
而在那之前的日子里
在来来往往的众人从不曾投去半分注意力的时候,他一个人,又已经等待了多久。
“我早该发现的”原惜白喃喃自语,“我不该出门的,根本就不该去那个什么香柘寺。”
只要一想起那个时候,冷雨帘幕中在半空里消失的那双手,原惜白就痛的无法呼吸。
一切的一切,分明早就给了他提示。
然而那个时候,阴云天,细雨里,他犹豫着,迟疑着,却背道而驰,最终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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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撞客了,他被人强行驱逐了魂魄。他在铜镜的朱砂上刻下这段话,向我示警,想要我看到,向我求救。”
“他的魂魄或许非常虚弱,因为他救了我。他现在见不得医院,见不得阳光,也见不得寺庙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都是不能够接触的玩意儿。”
“我要想办法把他找回来,想办法让他的魂魄回到身体里,赶走那个缠绕着他的邪祟。”
思路前所未有的清晰,原惜白缓缓诉说完毕。
李应知道他心中应当已经有了主意,于是低声问道:“原哥,需要我做什么?”
得到的回答只有两个字,也是到现在为止,他能够确定的唯一的一个媒介。
“朱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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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应下了楼,偌大的监控室之内,一时间,就只剩下原惜白一个人。
电子屏幕之上,一遍又一遍的播放着车祸的场景,一遍又一遍的回放着铜镜后缓缓出现的划痕,那看上去几乎吊诡到了极致,渗人的毛骨悚然,可原惜白却如若未觉。
手指紧紧地握着那面铜镜,他的目光停留在画面上出现的那个人身上。
原惜白声音很轻:“你还在这里的吗?你等一等,我马上就来救你了”
嘴唇上咬破了的地方说不出的疼痛,可是他像是没有察觉,直到嘴唇上的痕迹越来越深。
鲜血正在缓缓地冷却,即将要凝固在嘴唇边。
那仿佛只是他的一个幻觉,又如此的清晰,根本容不得丝毫错认。
唇上似乎被轻轻触碰了一下,如此的寒凉,带着股完全化不开去的冷意。
有那么一瞬间原惜白怔住了,他以为那是风,吹拂过了他的面颊。
可是在这完全封闭的监控室内,又从哪里来的风。
那一点寒凉是如此的明显,如果要形容,就像是无形之中,有一根冰凉的手指,缓缓擦过了他的唇|瓣。
手指
原惜白刹那间一惊,几乎是仓皇的伸出了手,探向了身前。
然而那一刹那他的手扑了个空,只抓到了一把无形无迹的空气!
就像根本只是他的臆想,他的幻觉。
可是,怎么会!
他蓦地一用力,双唇阖上,就在那一瞬间,感觉到自己捕捉到了什么,嘴唇之间一片冰凉,当舌尖顶上后甚至可以描摹出那一片的轮廓。
骤然一下,被他捕捉到的那根手指就要退却。
原惜白头脑间空白一片,难以形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