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纸,与自己收到的并列放在一起。
六年前,六年后。
相同的通知书,不同的名字。
时光仿佛透过了崭新雪白的纸笺,拉到了微微泛黄的六年前。
陆之南转过头看着他,轻轻的将两张通知书都捧起来,语调轻快的如梢头的鸟儿:“哥,我们成校友啦。”
楚歌以为早就不见了的玩意儿,却被陆之南小心翼翼的收捡了起来,许多年后,再度重现天日。
这么多年过去,学院的风格依旧未变,两张通知书上,除却名字与入学年级,其他皆一模一样。
陆之南轻轻摩挲着发黄的纸页,将两张通知书合到了一起,又装入了信封中,珍而重之的封在铁盒里,藏到了那一堆杂物下。
他有隐秘的愿望,悄无声息的生长,缠绕藤蔓,开出鲜花,直到今日,才终于结下了第一粒果实。
想要沿着兄长曾经的道路,一步一步走下去,看所有他曾看过的风景,拿到他所有错过的一切。
如若可以并肩而行,那当是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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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中旬,尘埃落定,毕业班的学生们将要各奔东西,然而在那之前,他们还要与学校做最后的告别。
明日将会是毕业典礼,陆之南作为这一届的优秀学生,将要代表全体毕业生发言。
其实他是从低年级跳级过去的,一开始也很是有一些学生不服气,然而当成绩出来后,再没有人能够说闲话。
将要去的头天晚上,楚歌让他早早的就睡了,养精蓄锐,以便第二天能有良好的面貌。
奈何陆之南太过于兴奋,一直在床上扭来扭去,直到深夜,也依旧睁着眼睛。
楚歌很是有些无奈的:“再不睡明早你就起不来了。”
陆之南摇摇手:“我有生物钟的呀。”
他平时起床的时间,比楚歌还要早,还要准时。
楚歌咳了一声,感觉自己有点儿心虚,作为一个总是被陆之南喊起来的人,好像没什么资格来说这话。
正这么想着,忽然就听得窸窸窣窣的动静,身上忽的一沉,小孩子翻到了他的身上,趴在他的胸口,声音又轻又软:“哥!”
两眼亮闪闪的,眨也不眨的看着他,就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万籁俱寂的深夜,只听得到秒针走动滴答滴答的声响,四处,不闻别声。直到月光透过窗户,照亮半侧床头,精巧的闹钟上,三根指针同时归位于十二点。
“生日快乐!”
陆之南眼睛蓦地弯起来,犹如月牙儿。
楚歌伸手,捏了捏软乎乎的小脸:“十二岁啦,要毕业啦,陆之南小朋友。”
小孩子蹭在他的颈窝里,小小声的反驳:“才不是小朋友呢。”
“好。”楚歌看着他,“我们又长大了一岁的陆之南小同学,可不可以考虑睡觉了呀,明天拿出最抖擞的精神面貌,展现给其他师生。”
“好呀。”他乖乖地说,得到了一句祝福,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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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楚歌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四个年头,也是他陪同陆之南度过的第三个生日。刚好就那么巧,撞在了同一天,是学校的毕业典礼,也是陆之南十二岁的生日。
又长大一岁了。
陆之南小朋友。
夜色中小孩子的呼吸已经匀净悠长起来,在长时间的兴奋后,在得到了想要的“生日快乐”后,他终于心满意足的睡着了,像一只树懒一样,扒在楚歌身上。
有些沉,有些重,压得胸口略微喘不过气,楚歌却没有动他。
月色下他的身体纯净到近乎一眼见底,寻不着一丝半点儿杂质,若果要形容,便是无瑕的白璧,剔透的琉璃,仿佛经过了匠人精心的打磨,从内到外都蕴着温润的光。
日日夜夜,不敢有丝毫懈怠,楚歌终于拔干净了他体内的黑絮。
此刻抱着陆之南,再不见杂质的阴险蛰伏,黑絮的咆哮嘶吼,就像是抱着一块暖融融的玉。
驱逐了所有杂质,剩下最纯净的能量,楚歌很好奇,三年后测试异能时,究竟会测出什么样的潜力值。
他甩了甩手,无人注意到的地方,左手手心,遍布黑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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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了个大早,两人收拾利索,就往学校赶。进了校园内,陆之南依依不舍的与楚歌道别,他要去班级里,和同学们汇合,先做准备。
这些楚歌都是知道的,拍拍肩膀,就与陆之南道别。不想太早去礼堂,便悠悠哉的在校园中闲逛。
这校园他是常来的,暴风雨下来的时候,冬日黑的早的傍晚,他都会来学校,接陆之南回家。绕过了操场,走过了林荫小道,经过了音乐喷泉,拾级而上,过一片雕塑笔画,就到了大礼堂前。
作为优秀学生的家长,楚歌自然获得了一张请柬,所指的目的地是一个相当不错的位置,十分靠前,能够将台上看得一清二楚。
礼堂内人渐渐多了起来,楚歌在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