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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他会活下来呢?
假如他熬不过去觉醒药剂的反应期,也是只有一个“死”字的。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楚歌也并不想要再提。
偏偏这时候,陆之南却问道:“哥,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么多年都不曾回去。”
楚歌把这些年经历,简单的跟陆之南说了一下,当他说到自己离开营区、被送往梅斯塔利亚基地的时候,陆之南倏地瞪大了眼睛,很是不可置信。
见着他神情,楚歌心中微微一跳,问道:“怎么了?”
陆之南喃喃道:“梅斯塔利亚基地?可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你!”他抓着楚歌的手,因为过于激动,声音高亢到了极致:“你在医疗所吗?哥你是医官对吧可我去了好些次,为什么一次都没有遇见你!”
巨大的信息冲击令楚歌头脑一片空白,他嘴唇轻轻颤抖着:“你去过?”
“我就在梅斯塔利亚基地里。”陆之南大声说,“这一次就是通过了选拔,前来参赛的。”
悲喜交加,教人无法承受,陆之南怎么也没有想到,楚歌竟然也在这里。
“原来我们在同一个地方,却从来都没有遇到。”
“可是我现在已经不在梅斯塔利亚基地了”
陆之南霍然道:“是又回了这个营区吗?”
楚歌摇头:“不,是北方审判所。”
他凝视着陆之南的眼睛,示意着听自己说。
陆之南安静下来,依旧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却是一个害怕他抽身离去的姿势。
七年的分别,在战火硝烟中度过的年年月月,说起来,却如长流细水般平平淡淡。
他说自己一开始去梅斯塔利亚基地医疗所的时候,被当成了关系户,后来依靠实力得到了尊重。说后来有一次遇见了应苍,便被应苍调去了北方审判所,通过考核加入执行组,又被营区暂时借调到了这边来。
楚歌握着陆之南的手,想要将他的手包裹入掌心里,然而那并不是他熟悉的孩子的手,一时间并不能握住。
陆之南手指微松,嵌入了他的指缝中,十指贴合无间。
幼年时的小孩子已经长大了,都可以反抓着他了。
楚歌仔细端详着陆之南,微微的笑起来:“一开始我在北边儿执行任务,本来是不打算接受邀请,来这边做医疗官的,还是应老师给我派了事儿”
像是想到了并不曾前来的后果,陆之南手一紧。
楚歌喟叹:“幸好,最后我来了。”
陆之南也笑了:“我本来觉得这个考核没什么意思,参不参加都无所谓,都打算把名额让给别人还好,我没有让出去。”
楚歌想要捏一捏他的脸,然而陆之南的脸颊,已经褪去了婴儿肥。他的五官长开了不少,眉锐唇薄,神似贺钦,唯有眼瞳清澈,盈盈含笑,冲淡了那一分凌厉气。
眼前人已是英气勃勃的少年人,楚歌遗憾的放弃了那个想法,轻声问道:“那你呢,之南,在贺家还好吗?”
——不好。
没有你的日子里,怎么可能会过得好。
挑起唇时,话锋却与内心截然相反,笑意轻松悠然:“还好呀。”
他说起自己六年来的学习生活,却隐去了其中种种波折不提。一方面是并不觉得那有什么艰难的,更多的,却是下意识不想要楚歌担心。
楚歌又如何听不出来,然而陆之南想要瞒着他,他也会配合的当做不知道,并不再问了。
皆是娓娓道来自己的经历,两相对比,不免教人感叹,世事造化之弄人。
梅斯塔利亚基地,本应当成为他们的交点,偏偏楚歌刚刚离去,陆之南才又来。
本该早一年就相遇,也不至于像过去那般,楚歌只知晓陆之南被贺家流放,陆之南只知晓楚歌被送走,两人拼命地打听,却谁也联系不上彼此。
然而命运就是这样的奇妙,兜兜转转,在这山地的营区中,终于再度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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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之南说:“那时候我问褚游,他却骗我,我在幽林里遇到了那群变异狼,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楚歌斜他:“没事打什么架,你要是没躲开,被一口咬在脖子上,扛都扛不过去。”
陆之南愤愤道:“是他活该,再来一次,我也会揍他!”
楚歌冷冷看着他:“你想过我没有。”
骤然听到这句话,陆之南攥紧了拳头,浑身血液上冲。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褚游是要考核进入执行组的人、而楚歌又是受应苍所托,看护褚游的人,所以就责怪他了吗!
陆之南心里酸涩,怔怔的道:“哥哥”
“要是你没有躲得过去,要是你被咬碎了喉骨,要是我稍微去晚一点,或者说,没有那么快的找得到你”楚歌几乎说不下去,想到那样的场景,他就要喘不过来气,“你想过我将会看到的是什么吗!”
仿佛有一桶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