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府,大院,虽然已经到了夜深,却依旧是灯火通明。
昏暗烛光,映在纸窗上,摇曳出淡淡的人影轮廓。
一体态微胖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床头,望着病榻上已经睡去的儿子,正是气恼不已。
白日里才刚在医馆中大闹过一番的刘芳,这时坐在屋子里,正以手绢掩面,低声啜泣个不停,“老爷,你可得替我们做主啊!达儿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可让我怎么活!?”
卓府三房,身为一家之主的卓富,这时脸色也是极为难看,皱着眉头喝骂道:“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也不怕被下人看笑话!?”
对这‘二夫人’,卓富其实并不喜欢,他的原配夫人张氏出身豪族,温婉得体,性子柔和,兼且持家有道,更得卓富欢心。
只可惜生出的儿子不争气,于武学一道,竟没有丝毫天赋。
反倒是庶出的卓达,天资不凡,隐隐是家族中少年一辈中的第一人!
这才巩固了刘芳的地位和身份,使得她在家中权势,隐隐有超过张氏之势。且刘芳出身市井,养成了泼辣贪婪的脾性,使得耍每每表现出一种咄咄逼人的浅俗焦躁,让卓富不喜。
见丈夫心烦意乱,张氏也只是轻叹一声,上前就劝道:“老爷,这事怕还是误会,卓寒那孩子,不是那种不懂分寸的人。”
卓律与卓富,可是亲生兄弟,卓寒见了,都得喊上一声三叔。
两家人要是闹翻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因此张氏还是主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彼此不伤和气。
可这话落在刘芳耳中,登时就变了味道,这些年来,母凭子贵,连卓富都不得不看在儿子的面上,在许多事情上睁只眼闭只眼,可把她给骄纵坏了,还哪里受得这样的气?
登时大声哭闹起来:“我就知道我这外乡人,嫁到你们卓家来,要被欺负。现在我儿子给人打伤了,你们非但不给达儿出头,还在这里想要和人家讲和,我怎这般命苦啊!?”
“好啦好啦!你给我闭嘴!”
被刘芳吵得心烦意乱,卓富也是拿不定主意。
卓达毕竟是他亲生儿子,且眼看着就要长大成人,未来前途一片光明,如今却被籍籍无名的卓寒出手重伤,他这做父亲的,真的就能咽下这口气?
刘芳的话只是引子,关键还是卓富心中的不甘!
“哼!我当年武功不及你,当不上这卓家的家主,但我儿子未必就当不上!”
至于卓寒,两叔侄的关系本来就很生疏冷淡,哪里比得上儿子亲厚?
更何况,经此一役,卓达未来想要竞争家主之位,怕是不可能了,顿时让卓富多年的盘算,付之东流,你叫他如何不恨?
多年来,卓富因武功不济,转而经营家族外围产业,凭着努力、机智和家族的庇护,倒也做得有声有色,聚敛了不少财富。
而这其中,更有不少是落在他自己名下!
“哼!卓律,你们父子做得初一,就休怪我卓富做那十五!”
直接对抗是不可能的,卓律不仅是家主,更是真劲级的武道强者!卓富完全不是对手!
但卓富也不是完全没有筹码在手,他一个人就掌握着卓家近半的财富和商业渠道,多年经营下来的人脉关系和底蕴,同样不容小觑!
……
掌中世界,青木林,卓寒手持长剑,身披轻甲,以迅捷的身法在山林之中快速穿行。
“嗯,似乎就在前面不远处!”
被心中一道莫名的气机牵引着,卓寒沿着青木林,一路向东而行,终于是来到了一个处处透露着怪异气息的谷地。
说是谷底,其实也不尽然,这里还是青木林的范围,只是周围的植被郁郁葱葱,绿意盎然,灵气的密度比其他地方都要高出一线。
而核心处,更是有着一颗硕大的瘤状黑色巨石镶嵌在大地上,似乎是从天外飞来,坠落在了这里,硬生生砸出一条长达数千米的坑道,将原本的林区生生犁成一片丘陵谷地。
焦黑的泥土,被巨大的力量掀开,小心翼翼地凑近,抽着鼻子嗅了嗅,一股浓烈的熏烟气味,顿时融入鼻腔,呛得卓寒一连退开几步。
而空气中,更是散发着莫名的焦躁、灼热和凶戾魔气,那数十米直径的巨大黑石,表面更是诡异的忽明忽暗,忽冷忽热,不时现出血色赤光,让卓寒见了,本能就心生寒意!
“这是什么?怎的和当日我在凶狼身上看到的赤红异光如此相似?”
面对这等奇异的场面,纵使是卓寒博览群书,也未曾听闻过。
“这是天石!因沾染魔气,而坠落于此,将这片福地吉泽,化成凶戾邪域,你的任务,就是清理因受这血煞魔气感染而发生变异的生灵!”
“嗯,什么人?”
脑海中突兀浮现的声音,透着无比苍茫浩瀚之意境,让卓寒心生震诧,当即脱口而问。
“接受考核,或者死。”
没有任何回答,冷漠的话语声中,并无半点人性情感掺杂其中,听了只让人心中觉得一片冰凉。
卓寒这时才记起,当初将《丹心正气》赠给自己的,似乎也是这道声音,不由心中暗暗震惊。他毫不怀疑,哪怕自己只有片刻的犹豫,都会被这股浩大而无情的意志给直接抹杀了。
因此卓寒只得立即做出选择,高声说道:“我愿意接受!”
回答完毕,灵音再度在卓寒脑海中响起:“誓约成立!你现在已经成为第92156名候选者,在通过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