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近,苏家最忙碌的就属吴氏和苏明德了,吴氏忙着清点账目,而苏明德则忙着应酬,打点官场上要送的过年礼。
云萝这几日有些心不在焉,心想着怎么着才能出府一趟,自打重生回来,云萝并没有主动去改变什么,倒不是她不着急,而是一直等着时机。
至于现在,云萝知道再过几天,当年替吴氏接生的稳婆会出现在京城的相国寺,她得趁机找到那稳婆,找到柳姨娘调包的证据,这样日后解开她的身世之谜做好准备。
这日,云萝苦思如何出府一趟,收拾屋子的墨竹却突然找过来,问云萝道,“姑娘,那些写完的练字本是要烧掉还是收起来保管啊?”
云萝愣了一下,问道,“什么练字本?”
“就是前些时候姑娘练字的本啊,写完好多本了呢,桌子上都快没地方放了,要是姑娘不要了,奴婢就送去厨房,让她们当引火好了。”
听到这里,云萝这才反应过来,同时,一个绝妙的点子从脑海中一闪而过,云萝欣喜若狂,连对墨竹道,“墨竹,你说得太好了,太好了。”
墨竹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云萝说什么太好了,想了一会后,问道,“姑娘是让奴婢把练字本送去厨房烧掉么?”
“当然不是,赶紧给我整理打包好,我得去太太那边。”
墨竹一听云萝要带去松园,还以为这是吴氏要检查云萝的功课,忍不住小声嘀咕道,“学堂还放假呢,太太怎么就这么着急。”
墨竹的声音虽小,云萝站在旁边倒是听得真真切切,她只是笑了笑,也没有解释,等墨竹把那些所谓的练字本都收拾好给云萝后,云萝更是迫不及待地往松园赶。
这些并不是练字本,而是云萝重生回来后抄写的经书,在永亲王去世后的那几年,云萝每日与经书相伴,这样的日子一开始,就持续了三年,直到她在回苏府路途中遭遇不测才终止。
如今想来,云萝很是庆幸自己禁足的时候没有偷懒,还是捡起了以前习惯的事情在做,如今正好派上大用场。
云萝到松园的时候,吴氏正好见完一波管事,在整理账目,听得外头丫鬟来报说云萝有事找她,原本她还想让丫鬟直接回绝了不见,但想着云萝最近也算是安份,似乎乖巧了许多,每天坚持来请安,偶尔还送来一些小玩意,跟以前相比,似乎也孝顺了不少。
想到这些,吴氏放下手中的账目,吩咐丫鬟直接带云萝过来见她。
云萝见到吴氏后,当即跪了下来,双手将经书捧至头顶之上,然后开口道,“母亲,这些是女儿前些时候替哥哥祈祷时抄写的经书,还跟佛祖许愿,若哥哥能早日康复,必奉上手抄经书,再去佛祖跟前磕七七四十九个头谢恩,如今哥哥身子好了,女儿想趁着年前去相国寺还愿,还望母亲恩准。”
听得云萝这番话,吴氏着实有些意外,她好奇地拿起云萝捧着的经书,打开一看,里边竟然真的是云萝手抄的经书,一笔一划,瞧着十分工整,虽说字写得并不是多好,可足以能表现云萝的诚心。
其实吴氏不知道的是,云萝抄了三年多的经书,一笔字早就练出形了,她为了让自己的字跟八岁时候差不多,不被旁人发现异常,可是没少下苦功夫,硬是临摹之前写的那些字,所以吴氏看到的,不过是云萝用心写的。
在抄经书的时候,云萝还想着,佛祖会不会怪罪自己的欺瞒,明明可以写得更好,但为了欺上瞒下,故意将字写差,可她想着,佛祖慈悲为怀,肯定知道她的难处,且她心诚意善,并不是要做坏事,如此想后,她才安心不少。
“难得你小小年纪竟能下如此苦功夫,既然已经跟佛祖许愿了,是该还愿,这样佛祖也能继续保有你哥哥身康体健。”
一听吴氏这话是允许她出府,云萝心底欢喜不已,只是面上并未表露出来,然后又跟吴氏磕了一个头,开口道,“谢谢母亲。”
“你是个好的,赶紧起来吧,今儿不早了,就明天去吧,回头问问你大姐姐她们要不要也一块出去走走,再过几日可就更忙了,你们想出府也得等年后再说。”
云萝只想能出府,有谁一块并不重要,因此,她连着点头,一一应允。
因着心里头记挂的事情算是解决了大半,云萝整个人又恢复得精神满满,当晚更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转天一早,云萝收拾便早早收拾妥当,等着其他几人一块出发,因着是去相国寺,吴氏早就吩咐人安排好马车和跟着的婆子护卫,云萝她们也只需再带一个丫鬟便可,早晨去,晚饭前就能赶回来。
跟云萝同去的还有大姑娘云霏,二姑娘云霞以及六姑娘云惠,人不多,于是她们三人共乘一辆马车,丫鬟们在后面一辆马车,跟车婆子在马车旁边,前后各四个骑马的护卫,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了。
不过,云萝并不知道的是,她前脚刚出苏府们,后脚就有一个蒙面黑衣人从苏府侧门离开,紧接着这人出现在永亲王府的书房中,跪在一个年约十三四岁,身着锦服,面如冠玉的公子跟前。
年轻公子一脸严肃地坐在书桌前,书桌上放着一副画,目光在画上流连了许久之后,这才抬起头,问黑衣人道,“可是有什么发现?”
“王爷,属下谨遵主子的吩咐,跟十三日夜盯着,今日发现苏家四姑娘出府了,目的是相国寺,她们马车刚动,属下便前来禀报,十三已经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