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广招天下英才,不拘年岁出身,李仙师可是能引鹤的,有如此道行,便是年岁轻些也是无碍的,而你却做出这欺君之事,真是罔顾阿耶对你的信任!”
魏熙说着看着李元的头发:“你不是说出家人不说假话吗,那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连头发都是假的,我看你这些年对阿耶说的话,帮阿耶练的丹,也真不到哪里去!”
“假的!”柳芳仪被魏熙的话吓到了,也忘了自家兄长与李元的勾当,她神色紧张的拥住皇帝的胳膊,急的眼泪都要下来了:“陛下,你身子可有什么不爽利,快去宣太医来看看吧,那个假道士的药可不是混吃的。”
漂亮女人的眼泪是个神奇的东西,能将冷硬如铁的男儿心融化,便是皇帝也不例外,他抬手擦了擦柳芳仪的眼泪:“急什么,丹药是那群道士一同炼出来的,他哪里敢乱添东西。”
魏熙看着自家阿耶和宠妃腻腻歪歪的样子,有些眼睛疼,她转过头看向李元:“你一个连《大学》都不曾学过的人,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糊弄人的话,可有什么人教你?”
李元怒视魏熙:“公主既如此加害与我,自然什么罪名都想好了,哪里容得我再说!”
魏熙有些气力不济,缓了会才道:“是谁加害谁你还不清楚,好端端的你让我认柳芳仪为母是什么意思?”
李元闻言不理会魏熙,他看向皇帝,悲声道:“陛下!贫道的头发突然变黑定是有蹊跷呀,贫道这些年在宫里一直潜心修道,并不曾有一丝越矩之处,还请陛下明察。”
皇帝看着李元,怒气瞬间便又升腾了起来,他当了这些年皇帝,可从未受过如此愚弄,他先前对李元有多礼遇,眼下就多想将李元剥皮拆骨,他冷声道:“你这妖道还有脸让我明察!先想法子把你的头发变白再说吧!”
李元见皇帝是真有杀他之心,当下也乱了阵脚:“陛下我真是白发呀,我自一出生便是白发!”
魏熙奇道:“一出生便是白发,那可是怪胎呀,竟没被火烧死?”
李元叩头道:“陛下,我说的句句属实,陛下若不信,可以在命人寻一盆干净的水过来,等贫道将头上的这污秽之物洗净,陛下便知真假了。”
魏熙道:“阿耶日理万机,岂是陪你洗头玩的!谁知你这妖道会不会使出什么障眼法来。”
皇帝见李元这副赖皮形貌,心中厌恶,他堂堂帝王,竟瞎了一般将这东西在宫里供了五年!
皇帝越想,心中越气,只想将李元当即就剐了,心中只觉这人多留一刻,都是对他的嘲弄。
“不必听他妖言惑众,拖下去剐了。”
李元听了皇帝的话当即喊道:“陛下,我冤枉呀,你不能杀我!”
皇帝抬手就将桌上茶杯向他砸去:“天下是朕的,能生杀予夺的也只有朕,朕为何不能杀你!”
皇帝使的力气不小,当即就将李元砸的头破血流,李元疼的呲牙:“诛杀道士,陛下就不怕有损道途吗?”
皇帝闻言指着他喝道:“混账!”
柳芳仪被皇帝吓了一跳,忙抚着皇帝的心口,轻言轻语的安慰,魏熙只做看不见,看着李元,沉声道:“阿耶本就是天子,就是不修道也是位列仙班的,哪里容得你这妖道胡言乱语!”
李元盯着魏熙,突然扬声道:“陛下!陛下你要提防此女,她阴命火格,乃颠倒之相,留着她大夏毕生霍乱!”
皇帝闻言,只将他当作发了疯乱咬的狗,喝道:“还不快拖下去!”
陈士益见了,忙从袖子里掏出帕子,塞在了他嘴里。
李元口不能言,从嗓子里发出咯咯的怪笑,目光诡异,魏熙看着只觉森凉。
过了一会,魏熙僵直的脖子微转,看向余怒未消的皇帝:“既然这道士是假,那他说的话也未必真,阿耶可要再传个道士来,为阿熙看一看?”
魏熙说罢,心里竟有几分期盼,她盼着因李元之事,皇帝彻底厌了那些道士,若是如此,她吩咐给褚玄贞的话便是无可言之机也可。
可惜事与愿违,皇帝听了魏熙的话,道:“也好,你的身子要紧,莫要让那妖道耽搁了。”
魏熙闻言,心中失望至极,面上却不得显露,她道:“那便多谢阿耶关怀了,只是莫要再来一个李元才好。”
皇帝听了魏熙的话,对李元的怒意再次高涨,他道:“将那妖道的肉拿去喂狗。”
魏熙闻言有些恶心,心想她以后一定离犬苑远些。
皇帝吩咐完,又道:“去把褚玄贞叫来。”
李元一事确实是在皇帝心里留下了阴影,宫里的道士大多皆是从大夏各地召来的得道高人,但也有例外,比如褚玄贞,褚玄贞是自幼便养在单乙身边的关门弟子,这单乙历经文宗和先帝两朝,一直极受优待,常居于宫中,以备皇帝顾问,他能卜卦判命,亦有呼风唤雨之能,是个活神仙似的人物。
褚玄贞身为他的弟子,又一直在宫里长大,皇帝自然是信他的。
魏熙精神不济,在等褚玄贞时有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皇帝看着她苍白消瘦的脸颊,以及面上紧蹙的双眉,有些心疼,他正想吩咐人抱魏熙去榻上歇着,却听魏熙呜咽了几声,皇帝看她的神情便知她是被魇住了。
皇帝轻唤道:“阿熙,醒醒。”
魏熙仍无转醒的迹象,口中吐出几个模糊的字:“冷,阿耶……”
皇帝拍了拍魏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