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很寒酸?”
温绍延愣了愣,摇头道:“公主金尊玉贵,寒酸二字怕是没机会用到公主身上。”
魏熙直起身子, 双手负于身后:“那你为什么觉得我会要一个毫无用处的珠子?”
温绍延看了手里的玉珠一眼:“公主之物怎么能落在外人手中,这怕是不太妥当。”
“不妥当?”魏熙本不欲难为温绍延了, 可此人太不会说话,惹得魏熙又想难为他了,可魏熙多少还是顾及他的身份的, 也没说什么刺耳的话,只道:“我赏给外人的东西多着呢,谁说过不妥?若是你觉得捡了我的珠子不妥当, 那我便将它赏给你了,记得回去将它供起来,每日亲自上香擦拭,这样才妥当。”
魏熙说这话时微偏着头,脸上的神情是慧黠娇蛮的,温绍延看着魏熙,虽听了魏熙那带刺的话,却是不见恼意的,反而还有几分想笑,想笑了自然就要笑出来,他含笑应道:“公主之命,延必当遵守。”
这般和软的性子,与他拌嘴也没有什么意思,魏熙嗯了一声,转身走了,跟着她的宫人也都跟了上去,将魏熙遮了个严实,从温绍延的角度只能看到众人行动间隐约露出的一角微碧裙裾,以及渐行渐远的环佩之音。
魏熙见时辰尚早,便去了西海池寻鹤,那两只鹤与魏熙也算相熟了,魏熙去西海池五次里有一两次是能见到它们的,颇为让人艳羡的一个成绩。
魏熙到了西海池,因嫌人多繁乱,鹤会不愿出来,因而只命陈敬随侍去了岸边,魏熙行至水畔,见田田莲叶中已生了不少亭亭含苞的荷,魏熙见了喜欢,就近选了一朵就要去折,手还未碰到花枝,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已经将花枝折下。
魏熙有些扫兴,收回手,道:“你这是和我抢东西?”
陈敬看了眼手里的花苞:“这花茎不比别的细软,奴才是怕伤了您的手。”
陈敬说罢,将手里的荷花递给魏熙,魏熙瞥了那粉嫩可爱的花苞一眼,施恩似的从陈敬手中接过:“哪这么容易就伤了手。”
陈敬笑道:“公主肤白,若是磕了碰了,定是比旁人显眼的,自然要好生爱护。”
魏熙看了眼自己白皙细嫩的手,勉强接受了陈敬这个说法,她抬手轻轻拨弄合拢着的花瓣,极为悠闲的向前踱了几步,道:“你说阿耶会给温绍延安排什么官职。”
陈敬行在魏熙外侧,虚虚护着魏熙,道:“八成是个品阶不低的闲职。”
魏熙点了点头:“可惜了。”
陈敬道:“也不算可惜,高官厚禄已经是陛下优待了,他的身份在哪摆着,陛下不会让他掌权的。”
魏熙扯了扯花瓣:“阿耶这样做也真是没意思,以温绍延那个性子,温轧荤既舍得将他送来就证明温轧荤对他也不甚在意,他在长安也不过是一步动不了的废棋罢了,摆在那彼此求个心安,没事了皆大欢喜,有事了第一个死的就是温绍延。”
陈敬看了眼快被魏熙拨弄零散的花苞,道:“棋子只要还在棋盘上就不是废棋,他虽身份尴尬,可到底是要入朝的,若是有本事说不定也能得用。”
魏熙步履缓了下来:“他有没有本事说不准,不过这身份虽尴尬,却端看怎么用,用好了也是极为得用的。”
魏熙说完,见前面亭子里有一道红色身影,是魏窈。
魏熙定住脚步,向那处看去,只见魏窈斜倚在亭中,一手握着一卷书,一手支在栏杆上托着腮往远处望去,颇为曼妙的姿态。
魏熙有些讶然,在她记忆力魏窈虽容色不俗,却总是锋利带刺的,连笑都带着三分锐意,可今日魏窈的神情却是极为柔和的,颊边还带了轻轻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和往日很是不同。
魏熙一挑眉:“这是春心萌动了?”
魏熙顺着魏窈的视线向前看去,道:“那边是哪?”
陈敬看着远处的重重殿宇,道:“应是归真观。”
魏熙轻扯手中花苞,本就被她扯得松散的花苞受力,纷纷散落,魏熙也不在意,轻抚花苞中尚未长成的莲蓬:“归真观,这便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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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到了皇帝寿辰前夕,魏熙此时正在点酥,因这个酥山就是明日要送的贺礼了,魏熙很是用心,低垂着眉眼专心致志,显得极为宁静,尚食局来的徐司膳在一旁侍奉着,也不言语,只在魏熙不方便时搭把手。
不多时,一座巍巍青山便在魏熙手下成形了,原本寂静的屋内顿时响起了宫人们极为捧场的赞叹,魏熙听着面上却无甚喜意。
倒不是宫人的夸赞不得魏熙心意,要论说话的本事,没人比得过宫中伺候的人,况且魏熙的酥山做的也确实不错,如今的酥山大多都是精巧华丽的,而魏熙弃了那些繁琐装饰,在山形上取胜,不费许多功夫,却极为惹眼。
许是忙了太久,魏熙觉得自己手脚有些失力,她席地而坐,轻声道:“妥善放好,我累了,你们下去吧。”
魏熙此话一出,殿中静了下来,宫人们忙轻手轻脚的抬着酥山退了出去,含瑛有些担忧的扶住魏熙:“是累着了吗,奴婢唤人来给公主松松筋骨吧。”
“不必。”魏熙说罢,将含瑛揽着她的手从身上拂下去,双手抱膝,缓缓蜷缩起身子。
含瑛见状收回了手,轻声道:“公主若是不喜欢酥山便准备一份别的贺礼吧。”
魏熙蓦地抬头,语气有些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