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强除了这个，还在为拿掉杨星辰的处分跟聂政委打擂台。毕竟这是十六门迫击炮，还有二十多个基数的炮弹，红军什么时候这么阔过？聂容真说处分是中央定的，我有什么权力拿掉。不过这次立功不小，我可以向上争取。

也该杨星辰倒霉。这个时候前段时间前出到乾县一带的四团也撤回来了，就带回来一个大是非。羊牧村是乾县北部的重要要点，控制着北面过来的一条重要道路，红军自然要进驻。刚开始村里人吓得不轻，那个时代农民把当兵的叫做“粮子”，估计可能就是当兵吃粮的意思。

不管是土匪还是粮子，统统都是农民的噩梦，所以那个年代有一个特有的词汇叫“跑粮子”。跑粮子类似于北方一些地方说的“跑反”，总之这是农民对付匪和兵的唯一办法。

跑粮子的办法类似于地道战。乾县这里是在山崖上挖一个窑洞，上去的时候搭梯子，上去以后抽掉梯子。这样大家就可以躲在这个半崖上的洞里面，备的有水和干粮。其实这种地道战很明显只能对付一般的匪和兵，要是碰上日本兵拿炮轰，肯定玩完。

那个年代兵荒马乱，乾县北部又是匪窝成群，所以各村都有专门的值班哨兵。一发现有匪或兵来了，远远地就赶紧躲进窑洞。希望他们抢够了离开，别伤人就行。但这次就不一样了。

为什么不一样？前段时间东北军剿匪也到过羊牧村，杨家大院没敢进来，但其他人家可是骚扰的不轻。比如拉开你家的抽屉查池匪，池匪会缩骨缩得那么小？其实就是找钱或者鸡蛋。

这次不一样就不一样在，大股的兵进村了没有任何鸡飞狗跳的喧闹，更没有哪里起火了或者冒烟了。这一下躲在洞里的人纳闷了，这些兵静悄悄的在村里干什么呢？当然只是纳闷，谁敢下去看？

而且这一次这些粮子马上就进了杨家大院，连炊烟都冒出来了。杨家老太太心里一阵念佛，做饭不要紧，东西抢点就抢点儿吧，可千万别把房子烧了！

一般每次跑粮子就是带一天的干粮，规律就是每次不到半天就会走。可这次一直到第二天这些粮子还在村里没走，这怎么办？大人还凑合，小孩子，尤其是九妹这样的孕妇那就难捱了。

正在发愁的时候，九妹对奶奶说：“婆，我下去看看。”

杨老太太一听就急了：“我娃是不是饿了？婆这里还有一块锅盔，你先将就一下吧，等粮子走了婆给你做浇汤面吃。”

杨宋清不在村里，杨家一切就由老太太做主。陈月如也留着一块饼给儿媳妇省着，两人绝不同意媳妇回去冒险。

九妹说：“婆，妈，我看村里来的兵恐怕是红军。你们看，咱家正屋顶上是不是升了一面红旗？这红旗啊，就是红军。红军不是粮子，红军只杀有钱人、杀地主，他们不会害穷人的。”

陈月如：“瓜（关中方言：傻）娃呀，所有的兵都是粮子。粮子见了女人还有个好？啥红旗不红旗的，那些土匪哪一个不打着红旗？你不敢回去，听你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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