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清楚原因就必须从彩凤身上下手。
这个女人与赵瑜的关系就是最大的关键所在。可是派过去的探子连续潜伏许久都没有找到彩凤与赵瑜有过联系的证据,就好像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意识一样。
而她与太子之间的交易更令人啼笑皆非。彩凤自愿协助太子夺得天下,并且为他生下子嗣。而太子则必须保证给她安排一处隐蔽的世外桃源,让她和清帝共度余生。
呵,她的想法确实和母妃很是相似,但是同时又那么不切实际。当初清帝没有选择母妃,这一次也不一定会跟她走。
赵何拙对那个人的了解让他自己都觉得郁闷。
身上套着枷锁让赵何拙觉得很不舒服,虽然三番五次入狱,却是第一次带上这么个碍手碍脚的玩意儿。但是范异说,既然是骗人,那也得像个样子。
没错,最好的猎手,从不吝啬伪装。
赵何拙坐在摇摇晃晃的铁质囚车中,闭目凝神。联想过去的种种,一幅清晰的关系图在脑海中舒展开来。
其实番邦一开始要找的贵人不是彩凤,而是赵瑜。但是他们显然知道彩凤是赵瑜身边的人,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带走彩凤。
赵瑜把彩凤放在清帝的身边自然是为了他之后的夺位计划。
不过,他最后为什么要把彩凤留下来?
她到底是弃子?还是关键的一步?
恐怕,只有事实才能证明一切了。
清和二十七年夏,太子赵烨发动宫变。
昭王世子赵何拙在返京途中大举义旗,成功夺取兵权,随后率领义军急速开赴封郡,直达宫廷。
封郡城的百姓安逸得太久,以至于战争来临的时候他们还没来得及惊呼,便就这么过去了。
昭王世子的军队从攻破城门的那一刻起,长驱直入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因为大部分的军队不是被太子带去攻打皇宫就是自动投靠了昭王世子。而这些自动投靠的人基本上都是受到了周围将士的煽动,他们说昭王世子才是正真的帝位传承者,因为当年先帝就是想传位于昭王的。再说当今天子残暴不仁,为了一个女人竟在雪灾之后又加重了赋税,到处大兴土木,只为博红颜一笑。太子赵烨在国难之时发动宫变,而且想要谋害自己的父亲,本来就是不忠不孝之徒…….
这些大胆的言论流传得很快。三人成虎的效应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
再说昭王世子纪律严明,珍视百姓的生命与财产,也使得他的军队受到了普遍拥戴。
但是,只有一个地方不一样,那就是大越皇宫。
放眼望去,到处随地散落的兵器和失去生命的宫庭侍卫。而脚下那些已经干涸的,或是正在流淌的鲜血……无一不在述说着前一刻所发生的惨剧。
有的宫殿被烧毁了,冒着黝黑的烟雾。宫女散落着发髻在期间奔跑……她们显然不懂,为什么有人要破坏这安逸的生活,焚烧这漂亮的殿宇。她们可悲的活在权利的中心,却没能拥有主宰自己生命的权利。
赵何拙握紧了手里的剑。雕梁画栋又如何?没有力量去保护,它一样会灰飞烟灭。后宫三千又如何?没有珍惜之人,最终也是独自老去。
耳旁充斥着零散的惨叫和刀剑的碰撞。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他,很幸运的成为了黄雀。
就在封郡城的郊外,带领部分精锐回京复命的范异收到了太子宫变消息的,于是,他即刻配合赵何拙策反了军中的重要将领,然后打着诛杀太子赵烨的旗号攻入了封郡城。
对于赵何拙来说,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但是对于赵烨来说,这是自取灭亡。
踏上宁德殿前的台阶,他突然有了一种久违的感觉。
这个地方他呆了多年,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提着兵器,带着满身杀戮和戾气走进来。
“报告世子!殿内已完全被我军控制!”
听到这个消息,他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出现在宫门口的那一刻,他看见那个男人缓缓的转过身来。
他还是带着他万年不变的冷静面孔,就好像摆在他面死亡不过是台上的一出戏,而他始终是看戏的人。
彩凤睁着眼睛躺在地上,她死了,带着她肚子里的孩子。插在她胸口的宝剑是太子的。但是令人意外的是,太子赵烨也躺在了冰冷的金砖上,他的嘴里不断冒出血泡,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那个让他爱到绝望的人。
“勋,勋儿,你为什么要杀我?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如果我能当上皇帝,你就不用再被软禁在宫里,也不用一直装疯卖傻了啊。”他的眼角有泪,混合着溅在脸上的血迹,如同血泪一般滚落在地上。
可是他忘了,这个无情的地方,最不可信的就是眼泪。
赵勋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