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在一片庄严肃穆的雪白天地中祭祀着天朝的历代先皇。
云秋尘自然也不能例外。
他是练武之人,并不畏冷,但整整一天站下来,真是太无聊了。
文掠天就站在队伍之首,第一次见他穿着朝服,竟别有一番英挺威严,气派十足。他刚看到他时,还呆愣了好一会。
想起文掠天当日惊世骇俗的宣言,他以为往后的日子只怕从此要不平静了,没想到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每日依旧优哉优哉地去上朝,然后偶尔碰到文掠天,他会冲自己一笑,仅此而已,私下竟与自己丝毫没有交集,让他反而更加忐忑,不知道这个神神秘秘的辰王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
现在,他看着他站在百官之首,他要指挥现场掌控大局,还要以皇族的身份参与祭祀,可是一整天站下来,他仍然傲立如松,完美一如往常,他看着看着,忍不住暗暗称奇。
他却不知,身为皇族人员,这样的场面是从小就司空见惯的,如同吃饭般正常,何况文掠天常年征战沙场,体质更比一般皇室要好上许多,这样的场面实在不算什么。
文掠天早在现场指挥走动时就将云秋尘皱着的小脸收入眼底,不禁打心底叹气,这样的他,根本不适合当官啊!
在如此庄严的祭祀上摆出这样的脸色可是大大的不敬,一旦被有心人看到,轻者问个对皇室不敬之罪,重者甚至会有杀头大罪。
自从自己明显地表现出对他的偏宠后,他的一举一动就在众臣居心叵测的眼中,只是他果然不愧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邪派人物,竟然我行我素,丝毫不把外界关于他的流言飞语放在眼里,照常去兵部报到,报到完就不见人影了。
好不容易挨到庚时,祭祀方才结束,天已尽黑,祭祀在一片灯火通明中结束,接着是皇上大宴群臣,以犒赏群臣一年来的辛劳。
饶是他体质过人,也已经困乏至极,根本就不想再去参加宫宴。
他才做了不久,就想辞官了,官当得如此不自由,真不知道世人为什么都拼命想当官?
夹在一群大臣中,只盼能躲过文掠天的眼睛,只要文掠天没看见,皇上那儿可好说话多了,他忍不住暗暗祈祷,话说回来,以文掠天这段时间对自己的漠视,此时也不应该会特别注意到才对。
偏偏老天根本没听见他的心声,文掠天从高台上走下来,完全不顾众臣的作揖,旁若无人地当众叫住差点便被人流夹带成功的云秋尘,“云侍郎,你随我去赴宴。”
周围静了一下,很多还未离去的官员八卦地偷偷竖起耳朵,脚下磨磨蹭蹭地放慢了速度,希望能挖到在朝野中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的暧昧情事的内幕。
面对周围射过来的一道道暧昧眼神,云秋尘使劲闭了闭眼,感到十分无力,“王爷身份显赫,下官一介小小的六部堂官,焉能与王爷同行?尊卑有别啊!”
知道他的话言不由衷,文掠天又怎会轻易放弃——脑中微一转念,便有了主意。他将脸微微一沉,再轻轻哼了一声。
这轻轻的哼声在云秋尘听来根本不算什么,但听在众位在场官员的耳中,却有着炸药爆炸的威力,炸得他们头晕目眩。
立时便有人凑到云秋尘耳边“好言”相劝,“云侍郎,这真是你不识好歹了,辰王是何等人物,他老人家邀请你,那是你几辈子修的福分,你可别惹恼了他,连我们也跟着遭殃!”
云秋尘侧目冷视,目光过处,那些“热心肠”的人立时噤声不语。
“你随我去,否则,我将在场的这一十八位官员全部连降sān_jí,谁叫他们都劝不动你呢!”文掠天似笑非笑地道。
围着云秋尘的官员们遽然变色,生怕文掠天说到做到,顿时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暗暗恼恨自己刚才为什么不走快几步,平白惹上这冤枉官司,云秋尘却注视着文掠天眼底的一抹戏谑,用只有文掠天才听得见的声音道,“与我无关!”
“那,”文掠天却故意挥了挥袍袖,大声道,“那就不降了……”
周围官员喜上眉梢,却听文掠天继续道,“全部革职!”
官员们顿时挎下脸来!有几个胆小的甚至吓得就地晕倒!
云秋尘瞪了他一眼,“走吧。”大过年的,怎么会惹上这场晦气!
他口气十分不敬,周围官员战战兢兢,生怕文掠天一个不小心又将气出在他们身上,但文掠天已经达到目的,自然高高兴兴地跟在云秋尘身边,哪里还有功夫理会他们?
远远地,老丞相秋仁仲皱着苍眉冷眼看着这边发生的一切。
[正文:第二十九章冰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