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行渐遍、渐行渐远,已经完全看不到让薄雾遮蔽的府邸踪影。
“我们会再回来,一起。”白云合看穿她的心思,贴紧她耳畔轻道。
没错,她告诉自己,她会活着再回来,再让气愤他们不告而别的小干爹先用
如雷的吼声训斥他们,也许会和二小叔大打出手……
然后,顶着龇牙咧嘴的疼痛,满脸黑胡的小干爹会豪迈大笑并疼惜地搂抱她,
轻轻对她道——欢迎回家。
* * *
他们的足迹踏遍全中原,最这甚至到达边境苗疆去探访牛耿介。知道她心心
念念的亲人安好,略微憔悴的粉颜染上悦色。
两年的辗转寻幽,随着他的步伐踏过一草一木,伴着他的身影访遍一湖一山,
却在某天准备共赏荷花之际收到阎王门被灭的恶耗。
崩坏了、溃散了,江湖上闻风丧胆的阎王门。
连她奉为强人的大干爹阎罗,张开叫结强硬的臂膀也无力撑下它。
千山万水,两人赶回阎王门时,只剩下让祝融烧得精光的空城,刀痕剑刻毁
掉了昔日的家园,阎罗坠崖生死不明,石炎官逃过官兵追捕,全力搜寻失踪的阎
罗下落,白无常怜我是唯一身陷囹圄的护法,据说无论如何严刑逼供,她自始至
终不曾开口说话。
救不了死人,绝不能不救活人。
白云合得知白无常情况之后,便领着红豆来到洛阳,在一户富丽堂皇的宅第
前让奴仆恭迎入府。
他说,这是唯一救怜我的机会。
“贤侄!”一名身着锦袍,年约五十出头的和蔼老丈,欣见白云合起身上前,
脸上是全然喜悦及爱才的神情。
七年前白云合曾帮他解开一桩悬案,不但保住他的官位,也替他赢得青天之
名,他对这个心思玲珑、精明干练的年轻人相当敬佩。
“江爷。”白云合浅笑一揖。
“坐、坐。来人,请二夫人及小姐出来。快,奉茶。”江青峰急忙吩咐奴仆。
“凤儿若知道她的云大哥来访,想必欣喜若狂。”
凤儿?云大哥?红豆霎时精神一振,露出询问的眼神。
白云合笑而不答,并无忽略红豆眼中的疑惑。
“云大哥!”银铃似的女音乍响,面容姣好的花样美人出现在厅堂,云鬓微
乱,气息轻喘,足见她急迫见人的小女儿心态。
在她身后,跟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
“好久不见。”白云合颔首,脸上除了笑,并无多余情绪。
“你……你是来……”江凤微咬下唇,娇态尽现。
“有事相求于江爷。”白云合直道。
江凤失望地垮下俏脸,眼波一转,落在满脸同等疑云的红豆脸上。
“你是谁?”江凤娇气地问,占着云大哥身边的女人等于情敌!
“你又是谁?”红豆不甘示弱。
“离我云大哥远点!”
喝!先叫先赢吗引红豆露出狡猾贼笑,存心敲碎眼前娇娇女的纯情玻璃心。
“我才要叫你离我‘夫君’远一点。”她特别使劲强调夫君二字。
满意地瞧见娇娇女猛抽一口寒气,转身扑向身后贵妇的怀里,哭得好不伤心。
“二娘……”
“贤侄,难道不知道凤儿一直在等待着你吗?这名姑娘是哪家千金?何时熟
识?”江青峰精明的目光打量着红豆,明白浮现眼底的是对她身份的质疑。
“江爷,您吓坏我的娘子了,我娘子江爷您也认识,我曾向您提及。红豆,
不可失了礼数。”白云合揽住红豆肩头,避开江青峰的探索,红豆在白云合臂弯
里朝老丈做了鬼脸。
“红豆?就是你捡回来的那个小孤女?”江凤自二娘的怀里抬头,尖嚷道。
尖锐的问话惹怒了红豆,尤其小孤女三字令她怒火更炽。
“我不是小孤女!我有爹疼,有夫君宠!”哼哼!嫉妒死你最好!
“你……”
“凤儿,住口!芸娘,带风儿回房去。来人,领白夫人到厢房休息。”江青
峰皱眉,一方面看不惯张牙舞爪的女儿失态;一方面对红豆的蛮横印象更差。
红豆嘟起嘴,白云合回她个安抚笑容,要她随奴仆退下。
“贤侄,她不配你。”江青峰毫无忌讳地道。白云合温逸尔雅,反观他的妻
子却像个不成熟的无礼姑娘。
“今日并非来与江爷谈论在下的内人。”白云合轻松导回正题。
“说吧,你有何事相求?”江青峰啜饮清茶,惋惜的低叹。他曾动念,若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