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没有人可以保护我,不是麽?”
他动了动唇,面对她这个指责,心里居然生起了星星点点的怜惜。
没人保护她,她便只能自己拼命学轻功练内功,甚至向他学剑法,琢磨着真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便带上钱财一个人逃出去。
想像着她一个人背着小包袱浪迹天涯,心里不由蓄上几分酸楚,一个从来都在过着尊贵生活的女人沦落到那地步,如何能不让人心怜?
他无声叹息,垂眼看着她,淡言道:“若是离开这个公主殿,以後你再也喝不起千年人参汤,吃不起你最喜欢的血燕,也不会有无数的宫女下人在你身边伺候,那样的日子,你真愿意过吗?”
浅浅在心里翻了翻白眼,那样的日子,她向往不已,哪来什麽愿意不愿意?
不过,听着他的话,话语里仿佛含了一抹对她的宠溺和怜惜,一点点恩宠,便又让她眉眼亮了起来。
看了他一眼,她笑道:“若是到时候我真的那麽凄惨,我就去投靠你好了。”
想了想,眸光又不自觉黯淡了下去:“你肯定不愿意让我投靠吧,毕竟,收留了我,便得罪了太后。”
她摇了摇头,笑得苦涩,轻轻挥了挥,竟然轻易挥开了他的大掌。
她转身往寝房走去。
赫连子衿只看到她纤细的背影,再看不到她唇边的苦笑。
走在前方的浅浅声音渐渐又轻快了起来:“快点吧,不管怎麽说,先让我强大起来,让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子衿,就当看在我们……”
她脚步一顿,回头看他,眼里已经没有半点阴郁之色,甚至,唇边那抹笑意调皮而又甜腻:“就当是,看在我们曾经是夫妻的份上。”
☆、176 就像充气娃娃一样
她又把这副面具挂在自己脸上!
每次看慕浅浅笑得这麽甜腻,赫连子衿心里便有几分酸楚,他知道这不过是她为了讨好他们所装出来的温顺和乖巧。
因为她不知道这个殿里究竟有什麽人是她可以相信的,所以不管对着谁,她都宁愿拿起这张甜美的面具挂在自己那张漂亮得足以让天下男人疯狂的小脸上。
从前的七公主乖张暴戾得令人生厌,如今的七公主却乖巧温婉得令人怜惜,那些乖巧的背後是无奈,被藏在温婉之下的,是她不愿意向现实屈服的那颗赤子之心。
想来也该是这样,有谁愿意被人利用,心甘情愿一辈子做别人的棋子?
“好,我们回去好好练功。”他不再说什麽,靠近她,又习惯性地伸出长臂搂上她的腰,拥着她往寝房而去。
既然目前来说还不能为她做些什麽,那便先满足她这个小小的心愿吧。
让她自己强大起来,让她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自己,哪怕有朝一日她真的和太后发生矛盾,撕破脸上那一层关系,说不定她还能凭藉自己的能力,逃出这个公主殿,远离皇族的一切阴谋和诡计。
而他……他抬起头,不自觉往天边望去。
天空上,白云朵朵,悬挂在湛蓝的天幕下,如此纯洁,如此宁静,可他的心,却再难安静下来。
若是真到那个时候,他是不是可以站出来,把她护在自己身後?
他不是怕得罪太后,只是,他有太多的牵挂,也有太多的无奈,他真的可以义无反顾把她纳入自己的羽翼里吗?
轻轻摇了摇头,想要挥去脑海中那些不该有的念想。
他怎麽会想到自己以後还会与她在一起?等这一切都结束以後,自己和七公主自然不会再有任何关系。
就算有,也绝对是敌对的关系,除非她已经离开了这个皇宫,与皇族再没有任何关系。
说不清楚是什麽感觉,只是觉得心里有一份难言的苦涩,只是短短数日,他对这个七公主,竟然,心态上起了如此天翻地覆的改变。这究竟是什麽时候开始的事?
没有人可以回答他,就连他自己也不可以。
看着远处被清风吹起的婆娑树影,那一声叹息,无奈被吹散在风中。
……
在倚风阁练了一个多时辰的内功,又随赫连子衿学了一个时辰的剑法,总算,浅浅在累得几乎奔溃的时候结束了一整天的所有任务。
想回浅云阁沐浴更衣,想了想,还是决定直接去听雪阁。
天色已经近黄昏,东陵默还没有回来。
让宫女下人赶紧准备晚膳,又让宫女送来浴汤沐浴更衣後,她挑了一套从浅云阁送来的衣裳换上,出了内房,在大堂上静候东陵默回来。
可是等来等去,等到花都快谢了,人也快饿昏了,东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