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顿时都被定住了。
“奶奶、奶奶,为什么叔叔不回家吃饭啊。”忆蓉依旧追问着,纯然不顾黄莺已经凝固了的脸色。
黄莺好像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似得,她脸上纹丝不动的保持了半响,最终有些疲惫似得对蓝香说:“香儿,你把宝贝们带去看电视吧,她们不吃饭就算了。”
蓝香没说什么,点点头领着双胞胎就走了出去。
黄莺盯着眼前满桌子的饭菜出神,那一瞬间我觉得她是那么的瘦弱与无助。我记忆中的大舅妈一直都是那么的坚强与淡定,她很少跟人闹矛盾,也从不凶声恶气,只是靠着她那温柔的话语,有礼有节的态度,别人就自然而然的听她的话,敬爱她,并且愿意为她做事。
她念的书并不是很多,自从嫁给大舅舅后,家中上有老下有小,靠大舅舅一个人的工资不够家用,她就承包了镇上的招待所开饭店,总算靠着她的努力维持着家庭的运转,并且送小姑子与孩子上学,让她们得到能力范围内的教育。
只是眼前的她,虽然皮肤还算紧致,身段还算苗条,说话的声音依旧那么好听,但之前所有表现出来的坚强与淡定都消失了,已是个正在步入晚年的妇人。
餐厅里只剩下我们三人了,气氛却回不到先前的热闹喜庆,外面传来阵阵欢笑声与烟花爆竹的热浪,室内却像陡然降温了般寒意凉凉。
我想说些什么,刚要开口却给白莉媛拉住了,她想了想开口道:“嫂子,你晚上都没吃什么东西,我帮你把鸡汤拿去热一热吧。”
黄莺这时才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她的目光恢复了神采道:“莉儿,不要麻烦了,我已经吃饱了。”
“噢,那我帮你收拾收拾吧。”白莉媛踌躇了下,伸手去拿桌上的碗筷。
这回黄莺没有出言阻止,她们俩开始收拾桌面,我正要去帮忙,黄莺拉住我道:“别,你大男人家怎么能做这些,还是去看电视吧,这里有我跟你妈就行了。”
我搔了搔头,正想往外走,白莉媛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对了,我带回来的礼物还没拿呢,你顺便去车上取一下。”
我应了声是,走出门外。大毛、二毛正在围着一盆骨头享用着,打开霸道的后备箱,我把几个盒子搬了下来,拿进屋内。
这时候,我看到黄莺拿着手机正在接一个电话,在灯光下她的表情有些凝重。白莉媛走了出来,看了下我手中的盒子,叫我先拿到台球室去,我照她的吩咐办了。
台球室里灯光开得很亮,电视里正在播着cctv的春节联欢晚会。牛群冯巩的插科打诨声中,大舅舅的轮椅摆在正中间,电视的荧光打在他微微颤抖的脸上;白祈生斜倚在沙发上,西装领带都松开了,脸上带着醉意似睡非睡的;蓝香搂着双胞胎坐在另一边,两个小女孩很精神的看着电视节目,时不时还发出一阵阵笑声。
白莉媛给大舅舅准备的礼物是一件厚实的海军呢大衣和一把派克金笔,给白祈生的是一双普拉达正装皮鞋与金利来领带夹,给蓝香的是一个橙色的lv手袋与dior香水。白莉媛虽是花了好一番心思挑选这些礼物,但是以白家如今的经济状况来说,其实并不是算很贵重,不过白祈生和蓝香都很开心的接受了,并连连道谢。两个双胞胎也吵着要礼物,白莉媛事先没有准备她们的那份,只好拿了两条自己戴的玫瑰金手链送给她们,双胞胎很开心的拿了套在手臂上把玩。
回到厨房那边,黄莺也将桌子收拾得干干净净了。这时白莉媛拿出给她准备的礼物,这也是所有礼物中最贵的一个,一只用和田黄玉打制的发簪,簪头是头凤鸟的造型,口中含着一串珍珠,发簪通体澄黄透亮,在灯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这是我们一起跑了好几家老行号才找到的,不但玉石本身就很难得,那工艺更是市面少见。
“你这孩子,花这么多钱干嘛。”黄莺也是个识货的人,她一看就知道这支玉簪价值不菲,口中轻声埋怨道。
“嫂子,你对我们家的贡献,哪里是一只簪子可以报答的。我现在也有能力了,你就让我送你些东西,让我报报恩好吗?”白莉媛拉着黄莺的手,情真意切的说着。
“哎,你这孩子。一家人谈什么恩不恩的,以后千万别这么讲了,说出去被人笑话。”黄莺显然也被打动了,话语中带着些许哽咽。
“不嘛,我就是想让你戴戴看。好嫂子,你就答应我了吧。”白莉媛有些撒娇的拉着黄莺的手直摇。
黄莺显然很是喜欢这支玉簪,虽然口中埋怨白莉媛破费甚多,但在白莉媛一再的恳求下,还是由她把簪子插在脑后的发髻中。
果然,这支玉簪插在黄莺的头上,配合着她温婉贤淑的容貌,恬淡尔雅的气质,真是恰到好处,虽然岁月已经在她身上留下痕迹,但依旧有种历尽沧桑的美感。
白莉媛对自己礼物起到的效果很是满意,她动情的将黄莺抱了又抱,两个年龄差距甚大,但各具美态的妇人相拥间,我看到黄莺好像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白莉媛不易察觉的点了点头。
两人分开后,白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