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如是梦境  祭问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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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清水滴落在韩天的额头上,韩天迷糊的睁开双眼,眨巴了两下眼睛,他瞧见上方流着眼泪的龙头。当即,他的身子僵硬了,接着作深呼吸,定了定神,趁着天灵鸟还没注意到他醒来,向后挪动着身子。

没一会,沙沙的响声,还是惊动了天灵鸟,它的头向他伸了过去。登时,韩天停下挪动的身子,愣愣的与天灵鸟相对。

“阿哟!”韩天忽然惊叫一声,后退着起身,转身就往前跑去。啊——韩天的眼睛睁得老大,他没想到身后竟然是悬崖,步子一踏出,但往深渊坠去。

嘤——天灵鸟长鸣一声,沿着悬崖壁直射而下,来到韩天身下转身向上,后背接住韩天。嘤——天灵鸟又鸣叫一声,拍扑翅膀跃身往上飞去。

韩天在天灵鸟背上摇晃着身子,好不容易抓住天灵鸟的羽毛,恐惧才有所消减。刚坐稳,他便嘿嘿的笑了起来,露出少年该有的笑容。他虽害怕身下的天灵鸟,但他喜欢翱翔天空的感觉,心有里着别样的美妙。

天灵鸟在空中盘旋数周后落在悬崖边,它长长的脖子向韩天扭了过来,悲伤的双眼直愣愣的看着他。

韩天也直愣愣的看着天灵鸟,他虽然昏迷,不知天灵鸟失去至亲,但从它的双眼他看出了那股悲情,犹如自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母在眼前死去。他缓慢的将手伸了过去,试图抚摸天灵鸟的龙头。

天灵鸟很有灵性,还没等韩天的小手触碰着自己,便将头蹭了过去,卡在韩天肩上,与他的脸容碰擦着,以此相互慰藉。

他不再害怕,抽手放在龙头上,来回的抚摸着,仿若是至亲的人。不知不觉间,他的眼角泪水盈框,从脸颊滑落,与天灵鸟的清泪滴落一处。他们是亲人,是朋友,上天赐予他们同样的命运,相依与世。

过了一刻来钟,天灵鸟放弃了继续悲伤,它要回去寻找雄性天灵鸟。它从韩天肩上抽离,将他从背上叼了下来,挺着长长的脖子,嘤嘤的仰天长啸。

韩天似乎读懂了婴叫声,抹了下眼角泪水,上前两步,伸手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天灵鸟又嘤叫两声,将头弯了下来,伸到韩天跟前,任其抚摸。韩天歪着脖子,思索了一会说道:“那我就叫你小英吧,好吗?”

天灵鸟似乎听懂了韩天的话,嘤嘤的又叫了两声。

韩天咧开唇角,艰难的笑了笑,将天灵鸟的头抱进怀中:“我知道,你要走了。”

天灵鸟没再鸣叫,龙头从韩天怀中抽了回来,缓慢的向后退去,有点恋恋不舍,但终还是扑打翅膀,冲上苍穹。韩天的头随着天灵鸟的身影抬了起来,注视着空中的天灵鸟,挥了挥手臂,喊道:“小英,再见。”

天灵鸟旋在空中,嘤嘤的鸣叫了数声后,直冲云霄,消失于天际。

大陆南域,蛮荒之地,草木青葱,妖兽横行。

南域蛮荒之地,韩啸怎么会将儿子送到南域呢?或许他回光返照的那一瞬,只想着南域吧!只有南域才能保命,才能远离战乱。但他是一个死人,又怎知道南域能让韩天活下去呢?

天灵鸟将韩天遗弃了,去追寻它的情感,将韩天遗弃在悬崖边。

看着身前一望无际的乔木森林。韩天正愁往哪里去时,肚子不争气了叫了起来。伏妖城到南域,他已经昏睡了四天,但却未曾进食。

他摸了下肚子,嘀咕了声,好饿啊!回头瞧了眼深不见底的悬崖,打了一冷颤,转头,向眼前那片青葱走去。

快到黄昏的时候,韩天终于走进林子。一进林子,天空霎时黑了下来,犹如走进被灭了灯的黑夜,只能依稀的凭借着树木缝隙的残光,识别路上的碍物。

在走进这片森林之前,韩天想着能从里面找到树木的果实,至少能填充下肚子,支撑着自己走出这片森林。可没想到,里面除了高大的乔木还是乔木,他越走越失望,也越无气力,几欲晕倒。

天完全黑下来后,他一个踩空,实实的摔了一跤,擦破了手腕。他自己冲自己笑了笑,又忆起母亲自杀前的那股眼神,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他没有力气去理会擦破的双手了,他要好好的睡一觉,哪怕一睡不起,与父母同去。

韩天昏迷后,做了一个美梦。梦里,韩啸正襟危坐,会神的看着案上的卷宗。凌灵小鸟依人般伴在其旁侧,边磨着砚墨边注视着丈夫抿笑。

韩啸略微的摇了摇头,说道:“笑什么,看了这么多年还看不够啊!”

凌灵虽二十五有余,但容颜却似十七八岁的少女,清秀脱欲。她向韩啸扁了扁嘴,蜷缩身子,偎进韩啸怀中,仰起头往他唇角蜻蜓点水般,甜蜜的亲吻了一口,然后重新缩进他怀中。

韩啸微作窘态,斜视门外玩弄着木剑的韩天,细语道:“也不怕孩儿看见。”

韩天头脑呆,但耳朵灵。收剑,望向父亲娘亲,叫道:“爹,你叫孩儿?”

凌灵脸色微变,露出一抹清雅的笑容,抽出韩啸的怀抱,向韩天招手道:“天儿,咱们吃饭去。”

韩天哦了一声,赶忙跑上前去,拉过娘亲那纤细的柔手,高兴的说道:“吃饭喽!”一蹦一跳的随着凌灵走出书房。留下韩啸看着俩人身影,不由得晃了晃脑袋,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起身往母子俩追去。

长廊中,啪的一声,韩啸拍了儿子屁股一巴掌,跑出老远,嘴里喊着来追我呀!韩天一脸恼气,扁着嘴追了上去,喊里喊着不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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