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仇人,我也不屑于这时候耍什么威风。
高玉梅嘴唇颤抖了两下,可是没有说什么,静静的转过头来,有气无力的看
着我。只是那双眸子里,对我露出了一抹淡淡的柔和,意思好像是答应了我的提
议。
我坐在床边,半支着身子用我那只受伤的手拿着毛巾,轻轻的轻轻的帮她拭
去额头上的汗水,高玉梅则静静的静静的任我为她擦汗,眼睛里的淡漠,多了一
丝平静和安详,仿佛像一个安宁的女孩。
我不知道那一刻,我心里在想什么,可是却有一种一样的平静感,似乎周围
的一切,都安宁了下来,心如千年未被踏足的湖泊,脑海中,没有息怒和哀乐,
只是知道,我在为病床上的那个女人擦去额头上的汗珠,一丝一丝,一缕一缕,
怕稍稍一使劲,便弄疼了她,怕稍稍快一点,便失去了莫名的记忆。
许久,我的手停在了她的额头边,我和高玉梅静静的看着彼此,没有说话,
也没有任何的尴尬,从她的眼瞳中,我似乎看到我眼中的温柔,嘴角处淡淡的微
笑。却偏偏不知为何,这一刻的场面和宁静,来得那样突如其来,又并不突兀难
堪。
看着她的眸子,我帮她缕了绿额前稍乱的发丝,温柔的像是帮妈妈梳头发一
般,可惜,当长长的青丝划过我的手指时,我的心里忽然空了一空,似乎有什么
东西,随着那缕长发,从我的手心里流走了llllip;
「衣服脏了llllip;」高玉梅忽然轻轻的说了一声,我微微一愣,从刚才的失神
中回过了神,顺着高玉梅的眼睛,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上还沾着一些高玉
梅呕吐过的痕迹。
「哦,呵呵,没事,刚才简单洗了洗,还好,等晚上回去再洗。那个llllip;一
会llllip;估计这时候学校里该下课了吧,一会就有老师来陪你了,嗯llllip;好好养病
啊。」刚才浓浓的那抹失落感,让我相对高玉梅说什么,却又觉得不知道该说什
么。
高玉梅缓缓的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我,才轻声说道:「回去上课吧llllip;这
里用不着你了,下个周别忘了我们的赌约啊llllip;医药费我回去就给你,不会欠你
的llllip;」说吧,高玉梅慢慢的闭上眼睛,似乎不想再跟我说话。
我的心里一沉,谁然高玉梅现在说话的声音都是那样的无力,可是我还是听
出高于美这句话里的口气,多了一份冰冷。像从前一想的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而且,用不着我了,别忘了赌约。医药费,钱,钱!这写话在我听来,就像是刀
子一样扎进我的心,除了一种不识好人心的气氛,竟然还有一种莫名的刺痛!
我刚要开口想要告诉她我讨厌她说钱,别把我看得那么下贱呀!可是话到嘴
边,看到高玉梅闭着眼睛休息的样子,我紧紧的抓了抓拳头,狠狠的咬着牙齿,
眼睛里竟有一种气到极点的酸楚心痛,我的浑身都颤抖着。
「呵llllip;我知道了,好啊,那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下个周见。」我缓缓
地站起身来俯视着她,此刻,我心里重新涌出了那一股恨意的心情,无论高玉梅
是否真的为我们好,但,她永远都是那种高傲势力冷漠绝情的女人。
我的声音里,带着一股似气似笑的颤抖,但那种声音里,谁都能听得出那一
抹斩断决绝的意味。
高玉梅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再表示什么,我强忍着心里那种委屈和挫
败感,一步一步的走出病房门外。对护士打了个招呼,也没有打伞的想法,双手
插兜故作潇洒的走出医院。
病房里。靠着窗的一个打吊瓶的大妈看着窗外忽然转头对高玉梅说道:「哎
呀姑娘,刚才你那个学生怎么没拿伞就走了,你看看淋得,也不快跑,慢悠悠的
那么走,真是不怕淋感冒了。」
原本安静的像是睡着了的高玉梅猛地睁开眼睛,眉头拧得像是碎了一般,本
来平静冷漠的眸子,变红了lllliiip;
那个大妈并没有看到高玉梅的眼睛,还自顾自的说道:「你啊,当老师其实
有的时候也别太严了,你刚才不知道,那么瘦的小伙子一个人把你背到这,胳膊
上划开了那么大一道口子,哎呀,血淋淋的可慎得慌了,就随手拿张卫生纸糊上
也不管,看你打上吊瓶以后安稳了这才去找医生包扎,本来医生说他衣服都湿透
了去烘一下算了,他也不去,就守在你旁边,冻的直打哆嗦llllip;」
大妈还没说完,高玉梅侧过身去把被子盖住脑袋,整个被单都无声的剧烈颤
抖着,那只露在外面的手紧紧抓着被子的边上,抓的手指的骨节都泛着青白的颜
色,甚至拿涂着艳红色指甲油的长指甲,也抓得llllllllip;
我打了个车,没有去学校,直接回到家里。
心,冷。头,疼。
当我心渐渐的平静下来时,已经是晚上七八点钟的时候了。下午一回到家,
我的样子把妈妈吓了一大跳,当时就慌了神了,见我苦涩的笑容,母子连心,妈
妈赶紧把我扶到床上,顾不上我身上的雨水把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