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某亲自加。”
那下人一愣,“将军……要凉水荔枝膏,小人街边给买一碗去,也好喝得很,那和喜楼这样贵……”
我掏出一锭银子抛给他,只看着韩谨,“就要和喜楼的,员外郎喝得起。”
那人连忙去了。
韩谨的脸色却阴沉得厉害,“霍将军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员外郎不是说怕久晒中暑吗?荔枝膏最是消暑的,某这就买给韩侍郎,多少都有的。”
“多谢霍将军的好意,下官消受不起!”韩谨铁青了一张脸,拂袖欲走。
我绕到他身前将他拦住,“对不住了员外郎,这荔枝膏已经买了,今日你是自愿也罢,被迫也罢,都得喝。”
“霍将军想以权势压人?”一双浓眉紧紧地皱起。
“我倒不想,可也要员外郎配合才是。”
可巧那下人脚程快,很快就提着两个桶并一摞碗、一把勺回来了。我揭开一只桶盖,一股热气带着乌梅桂花陈皮甘草的酸甜香气扑面而来,激得我险些流了涎水。
我收敛神态,舀了半碗荔枝膏,又从另一只桶里舀出半碗冰,递给那下人,扬了扬下巴,“伺候员外郎饮水。”
下人为难地捧着碗,递到韩谨面前,“员外郎请。”
韩谨别开脸,不欲理他。
他为难地看了我一眼,见我不为所动,又只好叫了一声,“员外郎请。”
“霍将军,你是来勘察绘图的还是来耍威风的?”卢瀚实在看不下去了,从那边走了过来,说话却一点都不好听。
我向他笑笑,“卢郎中此话不对,某也是怕韩员外郎中暑,特地给他买了荔枝膏来,也是一篇好心。日头实在毒得很,卢郎中要不要也喝一碗?”
卢瀚别过脸,嫌恶道:“拿走拿走,我们卢家的儿郎,礼、乐、射、御、书、数六艺俱学,无事还要学拳脚强身健体,岂是那种经不得风吹日晒的无用书生?”
这话明里暗里却是在挤兑韩谨了。一霎,韩谨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第67章 凉水荔枝膏(下)
“员外郎, 这么多人都在这儿瞧着了,还不想喝么?日头这么毒,一会把冰都晒化了可怎么办?”我将碗递到韩谨面前。
韩谨别过脸, “家慈已然在家备下了, 若在外头喝够了,恐伤了慈母之心。”
“同僚的好意倒逼得你不孝了。”卢瀚冷笑。
“员外郎你大概忘了, 现在离可以归家的时辰还早,不妨的。”我直接把碗凑到了韩谨嘴边, “员外郎, 看你脸红得厉害, 只怕是已经中暑了,赶紧喝上一碗缓解缓解。”
手上用了巧劲,韩谨无论如何都是躲不掉的, 我迫得他不得不张嘴喝下一些。只是他抗拒着不肯喝进去,更多的汁水还是顺着他的下颌、脖颈流到了他惨绿的官服上。
一碗一滴都不剩了,我才施施然扯手。
韩谨狼狈地想拭去身上的荔枝膏污渍,却不敢用官服的袖子去擦, 只是怒道:“霍伯英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污损官服是什么罪名?”
卢瀚的脸色也有些难看,没想到我会动手。
我却不紧不慢地打了第二晚,慢慢地加了冰, 又递到韩谨面前,“和喜楼的荔枝膏滋味不错吧?
员外郎要不要再来一碗?”动手一次也是要定罪的,十次仍旧是要定罪,何不索性一次来个痛快?
“你……”卢瀚皱眉。
轻而易举地钳制了韩谨, 我利索地灌下了第二碗,问道:“员外郎,明堂的规制你可是想清楚了?”
“有辱斯文!”韩谨真是狼狈得厉害,却仍旧咬着牙骂我。
于是第三碗、第四碗、第五碗接连关了下去,连卢瀚都忍不住来拉我袖子,“够了!霍将军是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滥用私刑么?”
“什么私刑?某不过是关爱同僚罢了。”我拍开卢瀚的手,仍向韩谨道:“员外郎记起来了吗?”
“霍徵,你滥用职权,我要去至尊那里参你一本!”韩谨气急败坏地道。
我毫不在乎地道:“这么巧?那员外郎不如和某一块去?某也正好有本要奏与至尊。既然某都被无端参了一本滥用职权,那么某参员外郎……玩忽职守,员外郎也是没有意见的吧?”
韩谨十分生气,“霍将军把话说清楚,下官如何玩忽职守了?”
卢瀚也冷声道:“霍将军这是什么意思?以为这是儿戏么?你参我一本,我便睚眦必报?至尊日理万机,岂有功夫答理这些闲事?”
“闲事?莫不是卢郎中以为修建明堂乃是闲事一桩?工部、礼部、将作监的人每天顶着烈日在外头跑这么久就为了闲事?”我将他推开,只与韩谨道:“明堂修建一事都过去多久了?现在连图纸都没有眉目。为什么图纸还没眉目?是工部的人无能画不出图纸么?员外郎心里比我更清楚吧。”
韩谨脖子一梗,“笑话,为何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