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了，快起来。”

香蒂儿用她的脚丫踹着方戛贺的肩膀。

方戛贺艰难地站起来，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东西让他哑口无言。

“这是什么啊？”

“一只巨大的机器猪啊，你看不出来？”

真的是一只巨大的机器猪，这头猪差不多有四米长，两米高。这机器猪的身子是陶瓷做的，猪鼻子使用铁做的，猪耳朵是木头做的，尾巴是铜做的，两颗眼珠子是球状两个煤油灯，里面燃烧着蓝白色的火焰。

这么复杂的机器方戛贺断言一定不是这个岛上的人造的。

“这笨家伙，你拿来干什么？”

“笨家伙，一会你就知道笨不笨了。”

“你有什么计划，现在该说了吧。”

方戛贺确定香蒂儿拿出了她的看家本领，这样的话，一定有什么大行动在后头。

“别急，我要给你讲明白咯。”香蒂儿站在桌子上，把带着脚镣的腿翘到这机器猪的嘴巴旁边，机器猪那鼻子嗅了嗅，那样子和真正的简直猪一模一样。然后这机器猪冷不丁地一口咬住香蒂儿的腿，再看香蒂儿，面无表情，甚至还带有享受地微笑。

机器猪没多久就吐出了香蒂儿的脚，脚镣已被咬下。

机器猪嘴巴还在动着，看来它把黑铁脚镣当成了午餐了。

“自从被三头海蛇咬伤后，我就莫名其妙地多了很多的记忆，都是你们钢铁大陆的事，你看这头机器猪，也是我一天突然多出一段记忆，一位叫暗暗长者的老人，给了我这头机器猪，说是送给我的见面礼，说这猪可大可小，可飞天，可遁地，可上刀山课下火海，可日行千里，我觉得很奇怪。之后觉得嘴里有异物，拿手一扣，是一只小小猪，这只小猪蹦蹦跳跳喊着‘摔我摔我’，我照它的话做，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说到这里，香蒂儿伏下身子吻了机器猪一口。“我叫她‘维西卡’。”

方戛贺几乎确定香蒂儿所说的暗暗长者就是薪初美的师父暗暗公。暗暗公是个机械大师，这机器猪一定是大师的作品。

“你还没说到重点。”

方戛贺急切地想知道她所有的秘密。

“是的，我其中最深刻的外来记忆是我的死亡，我将死于蛇毒复发，在一个三个叉的大梧桐树下。这段记忆既清晰又可怕，每每想起我都能感受到死亡时空气的味道，温度，和我嘴里的变了样的血腥味。”

香蒂儿一下子从机器猪上站起来，高昂地说。

“戛贺，我不怕死，但是屈从于命运或是什么强大的力量，活在他们的计划中，死在他们的预言下，如同蚂蚁，这让我怎么甘心。”

卡卡拉巴的小主人总算恢复了几分神采。

“死神让我找你，记忆又让我等死，好，我都信，也都承认，但我都不屈服。戛贺，如果你是天煞少年，我希望死在你的手上，也不甘心死在蛇毒复发中。”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我的记忆告诉我，只要和你连手，打败三头海蛇皇后，蛇毒自然可以解开，我身体的苦难也可以消除，我脑海中错乱的记忆也能驱散，到那个时候，也许维西卡也会离开我，我真舍不得你，维西卡。”

香蒂儿再次亲吻了机器猪维西卡的脖子。

维西卡似乎有了感觉，低头轻轻地发出“呜呜呜”的哀嚎声，画面突然变得悲凉起来。

“打败蛇皇后，接下来发生什么我都认了。”

“你是指我？”

方戛贺明白香蒂儿的意思。

“死在你的手上，我觉得蛮不错，不知为什么，也不知什么时候，也许刚刚，我觉得我喜欢你。”

“我不值得你喜欢，你这样说，我反而更加自责了，我不知道我能帮上什么忙，而且还存在着害死你的巨大风险。”

“你当然能帮上忙，你知道吗，你没来的时候我情况比现在糟糕多了，不是说比这疯，而是被噩梦折磨的虚弱不堪，就像摇摇欲坠破竹楼。你一来，我觉得浑身有力，昨晚噩梦也没做，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

“既然这样，我就不啰嗦了，我愿意陪你去，去杀了蛇皇后。”

机器猪突然跑到方戛贺跟前，用它的大鼻子吧戛贺拱起，戛贺滑到了香蒂儿的跟前。

戛贺和香蒂儿一前一后坐在机器猪维西卡的背上。

“扶好。”

香蒂儿刚提醒完方戛贺，这大猪就忽闪着耳朵飞了起来，“呼哧呼哧”地三两下，大猪来到了屋顶。

这是，维西卡两只大耳朵贴到了脸上，它伸长了脖子，眼睛里的灯火猛然剧烈地燃起来，从鼻子，到脚，呼啦啦地，全部覆盖了一层银灰色的鳞片。

“这真是太厉害了……”

没等方戛贺赞美完，机器猪维西卡，刺溜一下钻出了大房子，屋顶根本没烂，飞到高空中的方戛贺朝下看，屋顶完好无损。“维西卡怎么出来的？”

“暗暗长者不光是机械大师，他还是个魔法师。”

香蒂儿骄傲地说。“维西卡自然也会魔法咯。”

这事情方戛贺应该比香蒂儿更清楚，薪初美可是暗暗公的正牌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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